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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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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凌剑子的带领下,郑南很快来到一座殿堂之前。

    不过在快要进入殿堂之际,凌剑子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转过身来,望向郑南,低声开口嘱咐道,“我师尊一向不喜废话多言,更不喜弄虚作假,你若是有话要说,就直截了当的当面与他提,他很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卖弄心计手段。”

    听见凌剑子突然冒出这样一番话语,郑南顿时就忍不住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凌剑子这是在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给他进行提醒。

    “多谢师兄指点,郑南必当牢记于心!”

    郑南立马双手抱拳,同样低声开口谢道。

    凌剑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能够提醒郑南一句,对于他来说,已经殊为难得。

    而后转过身来,直接就领着郑南向着殿堂之中走去。

    殿堂从外面看起来很恢弘,但是实际上里面空间却并不算很大,也没有雕栏玉砌的奢华精致,反而给人一种古老朴素的感觉。

    郑南走进去之后,发现整个殿堂之中竟然仅仅只有一人,如今正盘膝坐于正前方的蒲团之上。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就是凌剑子的师父,五行剑派火行一脉的脉主,真正的巨擘级人物,同样也是这次出手搭救他的救命恩人,古剑真人!

    “古剑”乃是他的道友,至于真名叫什么,郑南却不知道,不过按照郑南估计,恐怕整个五行剑派那么多人,应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一面跟随在凌剑子身后,迈步走进殿堂之中,郑南也一面暗暗打量眼前这位威名赫赫的五行剑派大佬。

    从外表上看上去,并没有太多令人震惊的地方,周身气息完全内敛,一身黑袍平淡无奇,唯一比较惹人注意的就是那头散乱黑发,显得有些桀骜不羁,如今盘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是仿佛一座石雕一般。

    若是换一个地方,郑南绝对想象不到,眼前这位会是一个名震四方的可怕强者。

    但是当他抬起头来、并且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郑南心中却突兀多出一份感觉,眼前这位,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强之人!

    哪怕卷鼎真人,即便幽灭真人,或者百阵真人,单论实力来说,都绝对无法与眼前这位相提并论,这个判断没有任何依据,而仅仅只是一种感觉,但是却显得无比真实。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在郑南看来,那不像是两只眼睛,反而更像是两个深渊,没有底限的无尽深渊。

    在这双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郑南仿佛看到一条生死长河衡立在自己身前,仿佛看到一条无尽道路,蔓延曲折的不停前进,又仿佛看到一柄绝世神剑,正在一路披荆斩棘。

    这是一双郑南无法形容的眼睛,因为其中包含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是郑南此时此刻心中的唯一想法。

    “启禀师尊,郑南已经带到。”与此同时,凌剑子恭敬拜倒,开口陈述道。

    “弟子郑南,拜见脉主,多谢脉主的救命之恩!”

    郑南也不敢犹豫,立马跟着恭敬拜倒,言辞诚挚的沉声开口说道。

    “你先下去吧!”

    古剑真人挥了挥手,凌剑子很快就退出殿堂范围之内。

    而这个时候,古剑真人才转头望向郑南,上下打量了片刻时间,浑浊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

    半响之后,他才终于再次开口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救你?”

    “弟子不知,还请脉主为弟子解惑。”

    终于等到眼前这位说话,郑南心头也忍不住暗舒一口气,心头压力不可谓不大。

    没有耽搁,郑南立马就紧随其后的恭敬问道。

    “这个东西你可识得……”

    不等郑南再说什么,古剑真人便右手衣袖一挥,一道光影闪烁而出,突兀之间,郑南身前就多出一样东西。

    定睛看去,这件东西赫然就是卷鼎真人介绍他入门的推荐信物, 卷轴上的奇异花纹依旧还在不停闪烁着神秘光芒。

    看见这个东西,郑南神色不禁微微一愣,这个信物他当初明明就交给了幽灭真人,现在怎么会到了古剑真人手上,难道……

    忽然间,郑南不禁想起了当初卷鼎真人的感叹。

    “你不必疑惑,老夫之所以会出手救你,是因为你那个时候的神态表情,太像老夫的一位故人。”

    “五行剑派,西域境内一流宗派之一,以剑道杀伐之术闻名,共分五行剑脉,你性属火,可入其中火行一脉……若是你有足够机缘的话,甚至还可以见到我的那位故人。”

    “难道……这古剑真人,就是卷鼎真人所说的那位故人?”

    脑海之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郑南越想越有可能。

    因为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够和古剑真人扯上关系。

    他是卷鼎真人推荐过来的弟子,如果古剑真人真的和卷鼎真人关系不浅,出手救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看当初卷鼎真人的神情,两人关系却又好像不是这么简单,一时之间,郑南也不能完全想清楚其中全部关节。

    不过不要紧,他大致摸清楚这件事情的梗概也就可以了,两人之间具体有些什么纠葛,郑南也并不想深究。

    这个时候,郑南自然不会否认与卷鼎真人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开口回答道,“此物乃是卷鼎前辈赐予弟子的信物,并嘱咐弟子拜入五行剑派门下,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听见郑南这话,一直如老僧端坐般的古剑真人,情绪终于发生一点变化,其中的关切之意,哪怕郑南也能够看得出来。

    刹那间,郑南心中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恐怕并不错。

    “卷鼎前辈还告诉弟子,说他在五行剑派有一位故人。”

    “故人……不错,确实是故人,故人啊……”

    古剑真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郑南才发现,古剑真人的身形体格竟然格外高大,不过却并不雄壮,仿佛如同一柄长剑一般,身姿傲然挺拔,甚至还有丝丝凛冽之气环绕。

    此时此刻,哪怕他手中无剑,郑南也可以想象得到,古剑真人绝对是一位剑道大师级人物。

    而这个时候,古剑真人却又毫无预兆的转过身来,目光不偏不倚的望向郑南,沉声开口道,“其实在你入门之际,我便已经注意到你,我有意收你为徒,但是你的表现……却并不能让我满意!”

    古剑真人这话一出,郑南整个人顿时一下子升到云端,然后却又一下子坠落倒地,堪称大起大落。

    “弟子为何不能让您满意?”

    一时之间,郑南心情急切,也忘了上下尊卑之分,竟然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不过古剑真人却并没有怪罪,反而有条不紊的开口为他解释起来,“其一,你入门一年便已达到筑基期九层境界,这速度太快,根基不够扎实,由此可见你心性尚称不上稳重。”

    “可是我根基已经很扎实。”郑南忍不住出声辩驳。

    “哼,筑基不到三年也敢称根基扎实,真是坐井观天,我且问你,你现在如果不借助任何外力,能否战胜普通神脉期境界的修士?”古剑真人脸带冷笑,毫不客气开口质问道。

    “这个……恐怕不能……”

    “这便是了,如此也敢称根基扎实,我敢断言,凭你现在的根基程度,日后想要问鼎成为巅峰强者,几率堪称渺茫!”

    “其二,你杀伐不够果断,那周德义如此阻碍于你,你却处处忍让,你自己想想,你若是早做决断,又岂会有今天结局,若是我不救你,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听见这话,郑南不禁沉默下来。

    确实,如果不是古剑真人搭救,他这次很大可能都要为周德义陪葬,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其三,你心思散漫,筑基期乃是扎实根基的阶段,你却研究种种,我不否认你在其他方面的天赋,也不禁止你研究其他方面,但你在筑基期却如此耗费时间,当是目光短浅之辈行为!”

    “如此三点,便是我对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可还要出言反驳?”冷冷看着身前郑南,古剑真人目光淡漠的开口问道。

    “郑南心服口服!”

    郑南神色略显灰白,但却恭敬拜倒。

    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斥责出去的时候,古剑真人的话锋却又突然一转。

    “不过看在他的份上,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或者一个选择。”

    “其一,我收你为记名弟子,可以庇护于你,但却不会给你任何教导,你日后有何成就,全凭你自己机遇与努力。”

    “其二,我再给你一个考验,你若是通过,我收你为亲传弟子,传你全部衣钵,但是你若是通过不了,我便不再管你死活,凭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得到,恐怕现在宗门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你这条性命。”

    “你愿意做何选择?”古剑真人缓缓迈前一步,掷地有声的沉声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