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穹天纪 > 第38章:力排众议

第38章:力排众议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书客居 www.shukeju.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卓一凡:“胡说八道!”

    萧郁:“没有我们这些鬼怪,谁还信你们这些修仙的人,你们修仙的人救不了他们,他们就只能信我们这些幽冥来的鬼神了。这个道理这么简单难道你还不懂。”

    卓一凡叹道:“萧郁,你入魔已深,如还不迷途知返,必然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萧郁喝道:“够了,你这些话还是去对那些老百姓说吧。”

    卓一凡:“左清秋已经死在水八卦的大阵里,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萧郁愣怔了一下,淡然道:“生死有命,左师叔要比你看得明白。”

    卓一凡:“那天瑶怎么办?你怎么向她交代。”

    萧郁仰天一叹:“你就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找我了。”说罢,呼啸一声,拉着明霞向岛外飞去,不一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卓一凡痴痴地望着白云悠悠的天空,一阵发呆,脑海里回想着当初桃花村里发生的一幕幕,那里的青山绿水,玄铁树林,晨雾中叶天瑶飘逸的白色衣衫在林间飞舞,慕阳春严肃的督促练功的声音,左清秋爽朗的大笑声,都好像还在耳边眼前回荡,可是只是短短的三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卓一凡正魂不守舍之时,突然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颊之上,而且打的内劲不小,脑袋一阵眩晕,脸颊顿时红肿起来。他茫然的回过神,才看清刚才打他的是明方。

    明方气急败坏,脸色铁青,浑身哆嗦,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宗过意不去,拦住儿子,骂道:“混账东西,怎么打人?”

    明方气鼓鼓地道:“都是因为这个小子,如果不是他把那个冥界的人赶到九幽山上,霞儿也不会遭殃,如今霞儿被抓走,一个月里,不知要吃多少苦?我怎么向他娘交代?”说着,竟忍不住泪水,哭了起来。

    明宗也是一阵难过,心中万分担心,明霞还是孩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离开过父母,再说冥界阴狠毒辣,这孩子说不定要吃苦头的。他叹了口气,劝慰儿子道:“也是霞儿命中该有这一劫,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身为九幽弟子,早晚是要出世济人的,她早经历一点世事,也是对她有好处的。”

    明方见父亲这么说,擦干了泪水,说道:“现在也只能看着孩子的造化了。”

    明宗向卓一凡道:“恕犬子狂悖无礼,卓公子原谅才是。”

    卓一凡一笑,心想打也打了,不原谅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打他一顿不成。

    明宗道:“本该留卓公子在九幽山上多住几日。可是我山中有事,就不留你了,改日在相会吧!”

    卓一凡一惊,明宗这是在送客,急道:“那明姑娘怎么办?”

    明宗道:“一个月后,老夫亲往天脊山去救霞儿。”

    卓一凡不好意思道:“这事是由我引起,我也愿意与前辈同去。此外,我想天脊山定然还会有不少幽冥高手,我们也要多邀请一些人同去才妥当。”

    明宗点头,但为难道:“仓促之间,恐怕也来不及吧!”

    卓一凡道:“前辈不用着急,在北海玄冥岛上,我们还有不少的人。南荒烈火宫赤焰王爷也在,您在发书信去五大门派搬兵,我在求赤焰王爷向化外五绝地搬兵,一同赶赴天脊山。”

    明宗点头道:“如此最好,有劳卓公子。”说着沉吟一下:“听你说玄女已经被从寒宫内救出?”

    卓一凡道:“正是,只是玄女被封住了灵力,还需要时日才能恢复功力,好像这次也帮不上我们多少忙了。”

    明宗失望地点点头,叹道:“可惜!”

    卓一凡道:“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去玄冥岛,共商大事!”

    明宗将九幽山上的事料理了一番,带着明方和莫林一起随着卓一凡御风直奔玄冥岛。

    且说卓一凡一行人来到玄冥岛,一时间岛上热闹起来,群雄聚集,千雪浪亡故,玄女落霞仙子功力未复,而蓝雨在海中被赤龙和彤云救起,内伤严重,需要精心调养。此时全仗卓一凡帮千芊张罗,招待众人。

    酒席宴间,觥筹交错,众人高谈阔论,玄冥岛百余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的热闹。席间,众人说道千雪浪被碧萧偷袭而亡,左清秋亡于水阵之内,都不禁黯然神伤。又说道紫烟霞幡然悔悟,解除落霞仙子蛊毒,遭受百虫穿心而死,都唏嘘不已,虽说这场变故都是因她一场痴情而起,但真情所至,也着实让人感叹,唯一可恨者,那个碧萧不但逃脱而去,还借机掳走了明霞,众人说起都觉心中愤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明宗起身向众人一抱拳,说道:“明某此次前来,一是为孙女明霞之事,二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诸位商量。”

    卓一凡当先起身道:“明姑娘之事前辈勿忧,事情是因我玄冥岛而起,我绝不会作势不管,必然要救回明姑娘才好!”

    赤焰也点头道:“卓公子说的有理,我与雪浪是莫逆之交,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但因玄冥岛而起的事,老夫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明宗甚是感动,连连向众人施礼称谢:“多谢诸位仗义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明某其实想说的是这第二件事。”

    众人听他神情严肃郑重,知道一定是关系重要之事,都停杯不饮,听他下文。明宗环视了一周,说道:“此次玄冥岛与北海龙宫之战,虽然事出有因,但依老朽之见,很可能是冥界发起进攻的前奏,那个逃走的碧萧,听大家所说和我亲眼所见,绝非等闲之辈,不是老朽挫大家的锐气,在场诸位之中,恐怕少有此人的敌手。”

    大厅之内陷入沉默,没有一人回应明宗,其实都在暗自思忖,有心悦诚服的,有暗自不服气的,有义愤填膺的,一时间大厅内气氛压抑起来。

    赤焰站起身,住着手中燧人火杖,走到大厅中央,碧绿的眸光扫视了一眼,缓缓说道:“明掌门所说是也。那个碧萧功力之高也是出乎老夫的预料。前日在冰凌海上,老夫亲眼看到他偷袭雪浪兄,雪浪兄也正是因此而死。”

    千芊一身白色孝服,头上系着一条白绸,大眼含泪,面颊苍白,让人看了楚楚可怜,她从作为上缓缓站起,哽咽道:“那个碧萧虽然厉害,但伯父你是南方火神,难道你也不能打败他吗?刚才你说过,碧萧是偷袭我爹爹,我爹爹没有防备才死在他的毒功之下,要是正式开战,他也不至于厉害如此吧!”

    众人都暗暗点头,心说千芊所说有道理,一起看向赤焰。

    赤焰摇头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如此就请明宗兄给众人解释一二。”

    明宗点头:“依老朽的判断,那个碧萧深有根基,我想他大概是幽冥教主地藏王的门人。”他说着望向赤焰,赤焰面色沉重,微微点了点头。

    明宗话音未落,大厅内一阵哗然,稍有些见识的都知道,如今玄幻天下四分,上天是仙界,凡间是神界,幽冥是鬼界,大海中有龙神。而幽冥之中,冥王为尊,除冥王之外,幽冥教主地藏王与冥王分执政教之权。三千年前,冥王因与玄帝争夺天宫失败,被发落到冥间为王,而地藏王却已经执掌幽冥教不知几万年。事实上冥界中,冥王虽然尊贵,但地藏王的法力却是冥王无法比的。

    慕阳春沉吟许久站起身,向明宗和赤焰一抱拳,说道:“二位前辈所言,弟子不敢不信。但依在下所知,地藏王乃是西方佛老的弟子,为人谦和慈祥,曾发下宏愿,地狱众生不尽,誓不成佛,如此悲天悯人之菩萨,怎么会收下如此狠毒的弟子?再说千年来,冥界一直不敢擅越凡间天界,听说都在地藏王从中斡旋,冥王才有所顾忌。如果说那个碧萧是地藏王的徒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明宗叹息一声:“慕师侄说的不无道理,我也不愿相信是这样。但依你们所描述看,我得不出别的结论。再者从最近几年来冥界的动向看,老夫臆测,冥界有蠢蠢欲动之势。”明宗回头向儿子明方道:“你说说这几年来,冥界的动向。”

    明方站起来,向四下一揖,说道:“近几年来,每年都会发生冥界鬼物越界进入凡间,其中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三年前,中州出现大瘟疫,而且中州冥河水神敖青被杀。千佛山天音大师发书信请五座名山的仙侠前去除害。我们五月初五在通天大佛寺聚会,倒的有昆仑山三子,峨眉双侠,碧云山孟师兄和坐下弟子,此外就是在下和徒儿莫林。此次五山群侠聚会,一举扫荡了冥间的鬼物,天音大师用金龙佛印镇住中州冥河,这才控制住大瘟疫的流行。”

    明方说了有小半个时辰,向慕阳春笑道:“慕兄,我说的不错吧,当时虽然你没到场,你身在碧云山,其中细节你也该是知道的。”

    慕阳春点头道:“明兄说的不错,这几年冥界的鬼物屡屡犯界,而且力量不断在增强,家师也是十分担心三千年前的浩劫恐怕又要发生。”

    大厅之内,寂静无声,大伙有些情绪低落,刚才的豪情一落千丈,赤焰一看,向明宗道:“明掌门,有何高见。”

    明宗道:“冥界侵犯凡间,涂炭百姓,你我都是修仙之人,岂能置之不理,再者唇亡齿寒,如果凡间被幽冥占领,你我还有和立足之地?所以,我提议我们应效仿古人,结盟对抗幽冥,以我凡间修仙人士之力,力抗幽冥。”

    大厅之内一片哗然,五派结盟可不是小事,历史上也不过是三次,每一次都是面对强敌,力挽狂澜。

    众人纷乱不休,卓一凡站起来说道:“结盟之事事大,况且五山五地的掌门岛主也只有明掌门和赤焰王爷在,仓促作出决定,恐怕其他门派不服,我们还是来日方长为好。”

    明宗眼睛一立道:“卓公子所言虽是,但是时不我待,幽冥的人能够挑起北海龙宫与玄冥岛的战争,难道就不会混进五大派和五绝地之中,万一他们准备妥当,骤起发难,我们一盘散沙何以拒敌?”

    赤焰摇头道:“十家掌门,只有你我二人在此,怎么能定下如此大事?”

    明宗逼视道:“那赤焰王爷有何高见?”

    赤焰想了想:“既然明掌门想问,我就先抛砖引玉,说说我的看法。我们不妨汇集天下修仙之士,来一场结盟大会,选出盟主,集合天下之力对抗冥界。”

    明宗想了想点点头:“赤焰王爷的主意不错。”

    卓一凡道:“眼前当务之急是救回明霞姑娘,我们人手有限,两位前辈可还能在找些帮手?”

    一谈到救明霞,明宗也就放下刚才的话题,说道:“五大派之内,高手不少,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恐怕要请的话也来不及,天脊山离冰凌海不远,我们也只能就近找人了。”

    赤焰点头道:“明掌门说的有理,现在玄冥岛千雪浪新丧,实力大损。只有北州碧云山离这里较近,或可以来得及相助。”

    说着赤焰扭头一看卓一凡,笑道:“卓公子法力高深,又是雪浪兄的高足,这玄冥岛岛主的位置,我看非他莫属了,应该不至堕了玄冥岛的威风。”

    大厅之内掌声雷动,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有人高叫,赤焰王爷说的有理。

    卓一凡一下愣住,心中诧异,不知为何刚才还谈论请人帮忙之事,却突然有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赤焰居然让自己做玄冥岛的岛主。这怎么可以,当初,千雪浪主持比武,就是要将岛主之位想让,引得自己与莫湘结怨,又与蓝雨海边试剑,莫湘背叛玄冥岛很大原因就是没有被立为岛主。

    卓一凡想着,连忙摆手道:“我当岛主可不够格,我上岛时间很短,岛上诸位师兄伴随师傅多年,怎么可越过他们?”

    赤焰一摇头道:“话不可这么说,如今世上大乱将起,玄冥岛地处北极之位,至关重要,更何况千雪浪新丧,势力大损,没有一个人高强的人出来主持大局,玄冥岛岂不是就要堕落下去?”他又望了望千芊,按理说,千芊是千雪浪的女儿,女承父业,也是说的通的,但千芊是个女孩,更重要的是,千芊功力有限,实在不能压服住玄冥岛众人,如果硬要推她上去,弄不好是自取其乱。他与千雪浪交好,不忍心看玄冥岛在修仙界除名,这才想要新立岛主。他听千雪浪多次提到,卓一凡乃是北斗九星玉皇帝星下凡,仙界九天仙尊的弟子,统领仙珏,尽得仙珏三王的法力,日后对抗冥界非此人不可。

    正纷乱着,千芊悄然走到卓一凡身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盈盈下拜过去:“卓师兄,刚才赤焰伯父所说十分妥当,这也是赤焰伯父与我娘的主意,我想我爹爹也是同意的。”说着,泪珠滚落,一身素白的衣裳如夜色中的百合花。

    卓一凡面对千芊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她摆在身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顿时急得脸面通红,急道:“师妹快不要如此,这个岛主之位我是不能接的。”

    千芊惊讶地抬起头,含泪道:“你难道忍心看玄冥岛被除名?”

    卓一凡连连摇头:“师妹你误会我的,其实师傅在生前已经选好了接任之人,那次海边比武之后,我已经告诉师傅,我不能接任岛主,师傅就选好了另外一个人。”

    千芊与赤焰对望了一眼,说道:“你说的是谁?”

    卓一凡道:“蓝雨!”

    卓一凡说出蓝雨的名字,千芊先是一惊,然后脸却红了起来,原来就在昨天她去看望蓝雨的时候,已经答应了蓝雨的求婚,而且母亲落霞仙子也十分同意这门亲事,蓝雨既是玄女一族的门人,又是大海龙神印封力量的继承者,更重要的是,蓝雨数次奋不顾身,舍命相救,千芊更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千芊红着脸低头不语。

    赤焰不明其中原因,心中纳闷,就问千芊道:“你爹爹生前可是已经选定蓝雨做接班人了吗?”

    千芊迟疑不决,其实说爹爹选定蓝雨,她并没亲耳听到,一直都是卓一凡跟她说的。她抬头望了望卓一凡,卓一凡笑着点点头,她明白卓一凡的心意,于是向赤焰道:“我爹爹确实是选了蓝雨。”

    赤焰奇道:“你刚才为何不说。”

    千芊:“只因卓师兄功力要比蓝雨高很多,有他做岛主,玄冥岛必定不会被别派小瞧。”

    卓一凡摇头笑道:“蓝雨已得龙神真传,日后定然不可限量。”

    赤焰道:“既然雪浪兄已经定了的事,我们就不必在更改了。”

    几个人正在说着,突然间,就见一个玄冥岛的弟子,引着一个满身泥土,灰尘扑面看不行面目的人走了进来。

    玄冥岛弟子向千芊道:“大小姐,有个北州碧云山的人要见慕先生和左先生。”

    一听北州碧云山,慕阳春和叶天瑶都是一惊,心中翻了个个,预感到有些不妙。北州碧云山离北海玄冥岛三千里,山里居然派人前来,一定是山里出了大事。

    慕阳春转出桌案,来到那人身边,一看,惊讶道:“青竹,怎么是你,是不是山里出了什么事?”

    风尘仆仆来者正是碧云山弟子,四侠之一施湘夏的大弟子石青竹。石青竹一身水墨淡竹的白衣已经看不出本来的底色,俊朗的脸上眼圈黑黑,满眼血丝,显然是昼夜兼程,几天都不曾休息。

    石青竹一见慕阳春倒身便拜,眼圈一红,声音哽咽:“慕师伯,山里出大事了……”话说了半句,已经泣不成声。

    慕阳春心中着急,一把抓住石青竹的衣领,厉声叫道:“蠢材,哭什么,还不把话说清楚。”

    石青竹擦擦眼泪,不住地向一边的人群里张望似在寻找什么人,慕阳春心中一阵悲愤,松开石青竹的衣领,说道:“你别找了,你左师叔已经不在了。”

    石青竹如遭雷击一般,身子晃了晃,又饥又累,险些跌倒,还是叶天瑶连忙过来扶住他,他迟疑地看了看慕阳春,又望了望叶天瑶,嘴唇哆嗦了几下,吃惊的连话也说不出。

    慕阳春长叹一声,说道:“你左师叔的事,以后再慢慢和你说,你先说说山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人给石青竹搬来一把椅子,又倒了一碗热茶,热水入肚,石青竹的精神才渐渐恢复了些,说道:“慕师伯,师祖被人暗算了,昏迷不醒已经十几日了,我师傅和孟师叔一直在全力给师祖治伤,但是他们也看不出师祖到底是被什么毒物所伤,左师叔精通医道,所以命我来速请慕师伯和左师伯回山,没想到左师伯他已经……”说着石青竹再也忍不住眼泪,泪如泉涌。

    慕阳春被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无言,腿一软坐在一张椅子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光是慕阳春无法相信,在场很多人都茫然无措,真是太不可思议,碧云山仙游宫的桃花仙子如此高的法力,居然会遭人暗算,且不说这事是否是真的,想不出五州之内,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能暗算一派掌门?

    慕阳春缓缓回过头,低声向石青竹道:“你详细说说,怎么样的情形?”

    石青竹想了想道:“六月初八,师祖宫中百花盛开,师祖十分高兴就召集山上弟子前来赏花,一边饮宴一边听师祖讲道,大约到了子夜十分,师祖说感觉神情疲倦,就让我们散了。可是第二天,我师傅前往师祖的房中问安,不想师祖已经昏迷不醒,我师傅施法抢救了多时,也不见好转,命人叫来孟师叔,他也束手无策,他们见师祖病情严重,就命速来玄冥岛请你们回去。”

    慕阳春一字一字仔细地听着,虽然石青竹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但很多事情看来不回山也是弄不清楚。想到此,慕阳春向在场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山里突起变故,在下先行告退。”转身带着叶天瑶、石青竹就要走出大殿。

    卓一凡初一听到桃花仙子被毒害,也是吃了一惊,自从在桃花村遇到慕阳春和左清秋,就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师傅叫桃花仙子,他曾无数次为这个名字魂牵梦绕,桃花仙子多么好听的名字,像桃花一样美丽的女子该是什么样的呢?当初在那个荒僻的小村子里,每到夜深人静,他的脑海里都会不断递勾勒着想象中桃花仙子的模样,也许美丽真的只是脑海中的一种印象,并不存在与具体的现实之中,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不过都是一种比喻,也许也只有这种比喻才能衬托心目中的美丽吧。总之,卓一凡一直对桃花仙子抱有莫名的兴趣,希望能有一天看看这个桃花一般的女子。

    卓一凡见慕阳春要走,连忙紧追几步,拦住他道:“慕师伯,既然山中有事,我也和你们一块回去。”

    慕阳春犹豫道:“你不是碧云弟子,恐怕不方便。”

    卓一凡目露哀光,恳求道:“左师傅索然没有收我为徒,但至少我们也是朋友,他不幸丧在玄冥岛,我起码也应送他回山。”

    叶天瑶也说道:“卓大哥虽然不是碧云弟子,但和碧云深有渊源,让他去也没什么不可。”

    石青竹还是那次在碧云山下的迎客驿见过卓一凡一面,听叶天瑶说他就是那个当初在碧云山下逃走的卓一凡,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那天你真的要把我吓死,也害苦了我。你把萧郁打的半死,逃了出来。幸亏我把他救活,要是萧郁当时就死了,慕师伯哪里会饶了我。”

    慕阳春一听石青竹提起萧郁,心头火气,大声喝道:“还不如当初就被卓一凡打死,免得碧云出了个祸害。”

    石青竹不明所以,被喝了个愣怔,叶天瑶顿时两眼含泪争辩道:“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他不过是中了冥界的法术。”

    慕阳春将眼睛一瞪,怒道:“你还替他说话!”

    叶天瑶立刻闭口不敢言,眼泪却一双一对地滚落下来。

    此事是碧云山的私事,再说也不是光彩的事,慕阳春也不想提起,向卓一凡道:“你想来就跟着来吧!”

    明宗道:“既然如此我也跟着你们走一遭。看看桃花道友到底如何?”

    赤焰也道:“那我们一同前去便了。”

    慕阳春连忙施礼道:“在下替恩师谢过各位前辈。”

    卓一凡道:“我们众人先前往碧云山,回头在商量赴天脊山之约。”

    众人匆匆与千芊告别,本来千芊也要跟着前去,但玄冥岛上蓝雨和玄女落霞都需要人照顾,故此,卓一凡将千芊劝住。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身,御风飞过茫茫北海,前方显出一片横亘千里,苍茫辽远的群山,山石如戟,倚天而立,树木丛杂,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山势跌宕,龙气纵横,犹如一条五爪苍龙翱翔天空。

    慕阳春在先带路,心中焦急,看看云影幽深的大山,说道:“前面就是云龙山了,过了此山千里就到了北州地界。”他说着,御风当先向云龙山顶峰冲去,打算立即就翻过山去。

    这时,卓一凡来到慕阳春的身边,低声道:“慕师伯,我看还是先在山上休息一会吧,我想叶师妹和石师兄都累了。”

    一句话提醒了慕阳春,他回头一看,只见叶天瑶和石青竹气喘吁吁,挥汗如雨,落在后边,跟着飞行显然很是吃力。他暗怪自己心急疏忽,他们这些人中叶天瑶功力最弱,石青竹连夜奔波,自然不能和他们相比,看来是应该休息一下,免得他们劳累过度有伤身体。

    慕阳春转身向明宗和赤焰打了声招呼,当先向下面山溪边一块空地上落去。此处是溪边的草地,嫩草如地毯般柔软,草地上散落着几块青石。

    卓一凡搀扶着石青竹,彤云搀扶着叶天瑶在青石上坐着休息。慕阳春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吃惊,卓一凡屡得奇遇,功力大进自不必说,就是赤焰手下的这两个年轻人——赤龙和彤云的功力也远在石青竹和叶天瑶之上,堪堪与自己比肩。

    卓一凡看着众人坐地休息,自己在小溪附近看了看地势,只见此处,龙形虎势,地险山恶,前面一座高峰,形如猛虎之头,大张巨口,像要把他们吞下去,看着心中暗惊,连忙走到慕阳春身边,说道:“慕师伯,我看此处险恶,恐怕有失,还是快走为好。”

    慕阳春环视一下四周环境也觉得此处戾气颇重,点头道:“等天瑶他们再歇一会咱们就走,他们功力未复,怕是飞不过云龙山。”

    慕阳春话音未落,只听见四周阴风大起,一阵阵凄厉的鸣叫,头顶狂风呼啸,似乎有巨大飞物从天而降。

    众人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一只巨鸟从天上扑落。来势迅疾,众人没有防备,连忙向四周跳开,叶天瑶离那大鸟较近,又是劳累,身体不很灵便,在奔跑之时,冷不防被巨鸟的翅膀扫中,叶天瑶惊叫一声,横身直飞了出去,向一块山石撞去。

    卓一凡纵身一跳躲过巨鸟的羽翅,借势一窜,伸手将叶天瑶接住,两人落地,滚进旁边的草丛里。

    狂风刮过,尘土弥漫,让人一时睁不开眼睛,这时,只见听见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笑声响彻林间,这笑声妖媚缠绵,撩拨心扉,恍惚间将人引入幻境。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进我云龙山禁地?”那女子声音极为柔美,听在耳中,酥在骨头里。

    众人挡开尘土,定睛一看,不觉都眼前一亮,真是好个绝色的美人,这女子正值韶龄,花颜月貌,体态轻盈,肤白如雪,浑身上下竟然不着片缕,胸前围着两片巨大的芭蕉叶,腰间以细藤绿萝为裙,上面缀满了各色细小的野花,绿萝裙下伸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赤着一双脚踩在草地上。

    她旁边那只大鸟,项生双头,一雄一雌,浑身羽毛一半白一半黑,蹲踞在一边的石头上,不住吱吱鸣叫,怪异非常。

    在场众人都是见多识广,见过世面的人,可是一见这美貌女子如此打扮,都不由得一惊,这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东西?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的。

    慕阳春:“我们是路过之人,在这里休息片刻,就离开。”

    那女子环视了一下众人,如水般清澈的眼神里射出粼粼寒波,她如此娇媚之人,眼神冷厉至极,让人顿时一惊,她冷冷地哼道:“你们进了我的禁地,还想走吗?”

    慕阳春一愣,心中不快,他本是急着赶路,并不想节外生枝,没想到却碰上这么个冷艳的女子,说话竟然如此强横。

    赤焰性如烈火,脾气暴躁,一听那女子不讲理,顿时火冒三丈,扬声喝道:“就是进了你的禁地又能怎地,难道云龙山是你家的不成?”

    那女子冷冷一笑:“你说的不错,云龙山就是我家的。”

    赤焰气的一乐:“那你想怎么办?”

    那女子咯咯一阵娇笑,浑身花枝乱颤,绿萝的裙子随着她的腰肢扭动来回晃动,更显得娇媚无比,她笑罢,说道:“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

    赤焰勃然大怒,手中燧人火杖一举,一团烈火向那女子的胸前打去。

    那女子视若不见,伸手在那只双头怪鸟身上抚摸了几下,柔声轻叫道:“瑶绹,瑶绹,你喜欢的东西来了。”

    那只叫瑶绹的怪鸟,仰头长鸣,欢叫不已,那只白色的雌鸟,头上翎毛竖起,艳红无比,张口一吞,赤焰射出的火焰,一下就被它吸入口中,红光一隐,瑶绹扭了扭细长的脖颈,意犹未尽。

    那女子笑道:“怎么样,好吃吗?”

    赤焰大吃一惊,猛然警醒,指着那只怪鸟道:“它就是传说中的日月神鸟瑶绹?它不是被印封在天狱了吗?”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赤焰,点头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居然认识瑶绹,你是什么人?”

    赤焰不敢大意,这女子居然能够驾驭天地间十大神兽之一的瑶绹,定非等闲之辈,需倍加小心,于是说道:“老夫乃是南荒烈火宫赤焰,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低垂粉颈想了想,惊诧道:“你就是那个南州烈火国放弃王位不要的王子?”

    赤焰一愣,这都是往事,世间很少有人知道,也只有几个亲近的好友知道他曾经的身世。当年赤焰还年幼之时,他是南州烈火国的王子,未来王位的继承人。那一年,烈火国国王、父亲烈南风与邻国朱雀国发生战争,叔父烈北风趁机发动叛乱,毒死了哥哥烈南风,抢夺了王位,并且把才十五岁的烈焰扔进暗无天日的地牢了。天性烈焰大难不死,正好遇见巡视天下至南州的玄帝,玄帝一时大发慈悲将赤焰救出地牢,密授南冥之火的秘术,允许他在南荒之地自立门户。

    二十岁赤焰神功初成,替父报仇,炎天涯一战烧死烈北风及其部下四大神将,然后他又与邻国修好,消除两国长达百年的战争。就在烈火国人以为迎来了新国王的时候,烈焰却放弃王位,在南荒创立烈火宫,广收弟子,自立门户,成为一派宗师。烈火国新国王念及赤焰功盖社稷,封烈焰为王,敕封护国法师,所以很多人也都叫赤焰为王爷。

    烈焰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那女子喜形于色,向天一拜道:“苍天有眼,让我能够报答母亲养育之恩。”说着,脸上神情一变,立刻脸罩寒霜,冷冷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追到南荒,你却不在,我又万里迢迢追到北海,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你死期到了,拿命来吧!”

    那女子说着,在瑶绹头上的五彩翎毛上一摸,喝道:“烧死他!”

    那怪鸟瑶绹两只鸟头怪嘴张开,雌鸟喷火,雄鸟助风,火焰冲天旋风一般将赤焰连同众人一起围在当中。变故陡起,措手不及,紫红色的火焰倏忽而至,躲的稍慢一点的已被燎着了衣角。

    赤焰一见大火烧至,忙将身上的辟火红袍一抖,那红袍迎风而展,就像一只大帐篷将众人罩在下边。外面烈火熊熊,火舌乱窜,不一会,躲在红袍之下的众人就有些忍受不住,热气逼人,直烤的口干舌燥,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卓一凡苦笑着问赤焰道:“赤王爷,你是玩火的祖宗,你觉得这火可厉害吗?”

    赤焰面色凝重,低头沉思,虽然他有辟火灵气护身,但这女子施放的火气十分怪异,竟要突破护体灵气直冲进来,他说道:“这女子的火气很强,不似凡火,再过一会恐怕我也抵挡不住。”

    卓一凡道:“既然这样,让我用玄冰寒剑助你,灭了她的火。”

    明宗也应声道:“我九幽岛的水也可助你。”

    二人相视一笑,一个出剑,一个出掌,一道白色冰气,一道了绿色水气冲进外面的烈火之中,发出哧哧的爆裂之声。

    那女子冷冷一笑:“你们这些雕虫小技也来我这里卖弄。”她玉手轻轻在瑶绹头上一抚,柔声道:“瑶绹,瑶绹,该你了。”

    瑶绹黑色的雄鸟威武地鸣叫几声,一张嘴一道黑气涌出,顿时把卓一凡的冰气和明宗的水气吸了进去,随着黑气一起卷回到雄鸟的嘴里。

    赤焰长叹了一声,拉住卓一凡和明宗说道:“二位别再施法了,没有用的,瑶绹双头,吞阴吐阳,能够吸收别人的法力化为己用。十大凶兽的威名,可不是虚的。”

    那女子咯咯娇笑道:“赤焰你说的不错,我费尽千辛万苦将瑶绹从天狱里放出来,就是为了对付你的。”

    赤焰惊愕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姑娘!”

    那女子:“你也没有得罪了我,但是你得罪了我娘,是我娘要我来找你算账的。”

    赤焰道:“不知姑娘的母亲是谁?”

    那女子冷哼道:“赤焰,你是不是连绛雪都忘了!”

    绛雪!赤焰感到心中一阵激荡,几十年前的往事突然涌上心头,绛雪那明艳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多少年来,他以为绛雪早就死在那场大战之中,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

    女儿?绛雪的女儿?赤焰猛然一惊,凝视着烈火之外,那女子有些飘忽的面孔,眉眼之间真的有些像绛雪的模样。难道这个女孩子会是自己的女儿?

    赤焰想到此,激动万分,奋力一挥,将身上的火焰挡开,飘落在那女子身前,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几遍,声音颤抖地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亲是谁?”

    那女子冷冷地道:“本姑娘名叫绿珠,人称火仇仙子的就是我。我的父亲你没必要知道,他早就死。”

    赤焰沉吟不语,心中暗想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当年离开绛雪,几十年一直没有音信,也许绛雪有嫁给了别人,这个绿珠和自己并无关系。可是火仇仙子的名字,他可是听很多道上的朋友说过,这个女子出道不久,就火烧了空寂山魔国东方教坛,火焚了血海道人空无影,一时间被津津乐道。

    赤焰道:“请绿珠姑娘明示,赤某到底与你何愁何怨?”

    绿珠迟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母命行事,她让我杀了你为她报仇。”

    赤焰道:“绛雪为何要杀我?绛雪现在何处,你让她来见我。”

    绿珠悲戚道:“我娘当然不在这里,你要见他也行,让我带着你的脑袋去见她好了。”说着,向瑶绹高声叫道:“瑶绹,风火雷电!”

    瑶绹腾空而起,巨大翅膀鼓荡起隆隆的劲风,雌鸟放火,放电,雄鸟发雷,鼓风,一时间整个树林天昏地暗,电闪雷鸣,风火雷电在半空盘旋,将众人包围在中间。

    风火雷电四种神力当头,众人连忙都祭起法器护住自己,霎时间,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树木被雷电劈中,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一刻山火便连成了一片。

    那火烧的正旺,众人彷徨无计之时,突然树林外吼声如雷,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入林中的空地,轰隆的一声巨响,顿时将火焰冲散,转眼之间,树林里当先走出一只狮头独角金甲灵兽,后面还跟着一个仙风道骨、面色悠然的中年道人。

    那灵兽向林间一望,口吐人言向绿珠道:“三妹,你在这里和什么人发火,燃起这般大火,好好的风景,让你弄的不像个样子。”

    那中年道人面带微笑,将手中的银色拂尘甩了几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并不说话。

    绿珠回头一看,银牙紧咬,满面通红,生气地一跺脚道:“大哥,你别管,我今天非杀了这帮人不可!”

    灵兽一纵来到绿珠身边,怪眼圆睁,额头上的独角发出耀眼的寒光,他沉声道:“三妹不要胡闹,岂可滥杀无辜!”

    绿珠眼含热泪,怒目道:“他们是我杀母仇人,我如何不能报仇?”

    灵兽一愣:“这可当真!”

    绿珠向赤焰一直:“那个穿红袍的就是南荒烈火宫的赤焰,就是他害死了我母亲,那些人都是和赤焰一伙的,这些人都该杀。”

    那中年道人一听赤焰的名字,脸上青气大盛,额头之上顿时浮现出一道浅浅的飞鸟的印记,上前一步,朗声道:“大哥,小弟不才愿助三妹一臂之力。”

    三人正在说话,忽然间,听到旁边有人高声喊道:“前面的可是元圣兄?”

    灵兽一愣,忙向对面人群中一望,不由大声惊叫道:“原来是卓一凡兄。”眼前这只灵兽正是仙界九天仙尊坐下的灵兽元圣。

    自从仙珏内,三王化形之后,元圣元气大损,没有跟着卓一凡赶到玄冥岛,而是回到仙界玉虚宫恢复功力。待他养好伤,九天仙尊名他下界,去找卓一凡,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这一日来到云龙山,正撞见一个身披藤萝的美貌女子和那个中年道人斗法,他看着有趣上前参战,一人力压二人,这才得知那女子那是五州之内闻名的火仇仙子绿珠,那道人那是云龙道长苏牧。眼前这片树林乃是云龙道长苏牧练功的禁地,任何人不得闯入,有擅入者杀无赦,那绿珠要过云龙山去玄冥岛不知内情进入苏牧的禁地,两人因此打斗起来。后来二人知道元圣乃是仙尊座下天仙,便心悦诚服,三人结为金兰。

    又一细谈方知,那苏牧也不是云龙山之人,祖籍也是南州,乃是南州朱雀国的大将,那一年,烈火国国主烈北风发兵攻打朱雀国,苏牧随父亲拼力死战,最后城池被攻破,父亲被烈北风乱刀砍死,他一个人逃出南州,为躲避追杀一直逃到北州最北的边界云龙山内,潜心修炼,一心要找烈火国报复,以报父亲被杀之仇。

    卓一凡也没想到居然在荒僻的云龙山内会见到老友元圣,他冲出人群,一把搂住元圣的脖子,又跳又叫,亲热不已。

    元圣毕竟是得道的灵兽,已不知是有几千岁,一下被卓一凡小孩子般地搂住,感到有些不适应,但骤然相见,心中欢心,也就由得卓一凡混闹了。

    赤焰等见卓一凡与元圣认识,心中才安稳下来,这火仇仙子真是不好对付,既然双方相识总会有办法化解一二。

    卓一凡把从仙珏回来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如今众人正要赶赴碧云山去看望桃花仙子,不巧误闯了云龙山的禁地,这才与火仇仙子动手。

    元圣听罢低头不语,他与苏牧和绿珠相处数月也大致了解了两人的身世,也明白绿珠为何一听赤焰的名字就要动手杀人。他沉吟半晌,说道:“我二弟、三妹与赤焰王爷有一些过节,如果我强行放赤焰走,恐怕他们二人不会心甘。”

    卓一凡急道:“如今桃花仙子命在旦夕,实在是耽搁不得,如果尽是纠缠何日才能道碧云山。”

    元圣回头向将绿珠和苏牧叫到一边,低声将卓一凡一行的目的细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奉仙尊之命,辅佐卓一凡,这次见到他,我就要和一起去碧云山,你们二人想怎么办?”

    苏牧道:“其他人都可以走,赤焰不能走。”

    绿珠也点头道:“二哥说的有理,我娘的仇怎么不报。”

    元圣说道:“如今三界的动乱已生,冥界势力已经侵入凡间,不久之前,北海龙宫与玄冥岛一战,如果不是卓一凡、赤焰等人力战,恐怕北海和玄冥岛都已经被冥界所占,如今赤焰他们去碧云山救桃花仙子,你等怎可以私仇而坏了公理。”

    苏牧道:“大哥之见是我们不该找赤焰报仇?”

    元圣道:“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事情有轻重缓急,有公有私。再说你们的事情也不差在这一时,如今赤焰在此,咱们正好把事情的原委问清楚,确实是他有失公理,在报仇不迟。”

    苏牧和绿珠见元圣态度坚决,也知道就是硬要找赤焰报仇,元圣也未必许可,一旦元圣翻脸,他们可是有吃不了的亏。

    苏牧道:“依大哥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元圣道:“你们一起和我去碧云山,到时候,我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苏牧和绿珠对望了一眼,都点点头。

    一场误会烟消云散,众人又要启程,叶天瑶法力较低,又带了伤,就由绿珠到这她一起乘坐瑶綯,其他人或御风,或御法器,凌空而起,一起向南飞去。

    碧云山三峰高耸,碧云缭绕,苍翠满山,清溪潺潺,半山腰上一层层依山而建的房舍宫殿,红墙碧瓦,树木掩映之中,透出隐隐的仙家气派。碧云山最高的是中峰,云气之上就是碧云派的重地仙游宫,祥光汇集,霞彩流散,云气中繁华盛开,百鸟啾鸣,俨然是人间仙境一般。

    仙游宫内一片沉寂,宫门前除了两个守门的女弟子之外,好像再无别人,显得冷冷清清。宫门内是一座很大的花园,这里面种着世间不易见到的奇花异草,四季常开,花香扑鼻,桃花仙子爱花成癖,所种植的花草自非寻常的品种。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柳荫花丛中传来,轻柔惆怅,似满腹哀愁,一株硕大银白的九霄凌子花边,一个云髻高耸,青衫如云的美丽少妇正望着花呆呆发愣,她看样子三十几岁,星目黛眉,朱唇粉靥,娇媚中尽显风流气度。

    这时,何雪梅从花园外面进来,来到那美妇身边,施了一礼,轻声叫道:“师傅,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那美妇正是桃花仙子的徒弟,碧云四侠之一的施湘夏,座下四个弟子:石青竹、何雪梅、尉迟兰,南宫菊。

    施湘夏呆呆出神,好像没注意到何雪梅来到她身边,也没听到她的话。何雪梅只得稍微提高了声音问道:“师傅,有何吩咐!”

    施湘夏这才醒悟过来,茫然道:“雪梅你来何事?”

    何雪梅一笑:“师傅,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施湘夏这才恍然苦笑道:“这几天因为你师祖的事,我也神情恍惚了。我问你你师兄走了多少日子了?”

    何雪梅想了想:“石师兄走了三天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在往回走了。”

    施湘夏叹道:“玄冥岛千里之遥,中间还隔着万丈的云龙大山,想来也不会容易。”

    何雪梅一向与石青竹形影不离,早就芳心暗许,只等时机成熟,向师傅禀明,成婚过门。这次师傅吩咐石青竹去北海,她就暗自担心,有心一起与师兄前去,又不敢说,此时正是师门风雨飘摇之际,怎么能把儿女私情掺杂进正事之中。

    何雪梅心里想念石青竹,又不好在师傅面前太过表露,听师傅这么说,只得微微点点头。

    施湘夏道:“现在谁在侍候掌门?”

    何雪梅道:“尉迟师妹和南宫师妹在里边。”

    施湘夏道:“那天掌门赏花之夜,也是南宫在掌门跟前侍候吧?”

    何雪梅一惊,连忙说:“是啊!师傅你该不是怀疑她吧?”

    施湘夏摇头道:“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那天晚上,我正在闭关修炼,没有来得及出参加掌门的赏花大会。”说着,哀怨地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何雪梅思忖着,师傅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师傅在场,那施毒的人是一定不会逃过她的眼睛,那个人时机选的很准,他好像知道师傅那也不会出现在赏花会上。何雪梅想到此,心中一惊,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山中有奸细,施毒的人就在山上。

    施湘夏没有看何雪梅,说道:“你现在就到山下的迎客驿,接应你师兄,只要他们一到立刻引上山来,不得耽搁。”

    何雪梅早就在山上担心的不得了,巴不得下去看看,这样就能早点见到朝思夜想的师兄。她答应一声,快步出了仙游宫,御风飞下山去。

    施湘夏看着何雪梅离去,苦苦一笑,心说,这丫头不知怎么想念石青竹,如果山上不出这回事,真该找个机会向掌门禀告,完了他们的婚事才是。她叹息了一声,向桃花仙子的内房走去,很多事在她看来还是个迷,这个谜从哪里解开,她还毫无头绪。

    施湘夏仰头望望碧云山上浮动的云气,聚散依依,分合不定,依旧是那么的如梦如幻,可是最近几年,她总是隐隐地感到一种不安,也所不清为什么总是心里空落落的,就是觉得有事情就要发生。也许不光是自己有这种想法吧,或许师兄师弟们都也感觉到了,他们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又多了几分忧郁。

    慕师兄和左师兄去了北海,如果他们接到石青竹的信,估计也快到碧云山了,师傅的病情一直毫无起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果不是知道她仍然还有呼吸,那和死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施湘夏望着半空,聚散的云朵好像在描绘一幅形象的图画,慕阳春他们师兄妹四个,只有自己一个是女的,自然得到师傅和师兄的关心多些,就连师弟孟无冬也不把自己当成师姐,很多时候都是细心关照。慕师兄这个人太过古板,冷峻严肃,不过为人正直,不徇私情,自己虽然不喜欢和他在一起,但却是自己最为敬重的人;二师兄左清秋,一想到左清秋,施湘夏的眉眼就显出笑意,这个师兄诙谐幽默,放荡不羁,游戏江湖,说话办事总是能讨自己的喜欢,虽然不时地被师傅斥责,但她知道师傅实际上是最喜欢他的,说他天生一幅济世的心肠,清静无为,通达天理,实是修仙好材料。

    想着左清秋,施湘夏的心里畅快了一些,想着平日左清秋引人发笑的行至和言语,不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过了许久,她暗自叹息了一声,心头似乎也有了无限的烦恼,这个左师兄是当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每次自己像他暗示情意,他都茫然不知,他是真的不理解,还是在装傻?那么就是嫌弃自己?施湘夏的脸上暗了一下,难道她嫌弃自己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吗?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施湘夏随即摇头苦笑,左师兄心性高洁,通灵天地,怎么会被世间的俗礼所束缚。这次他回来,自己一定要问清缘由,悠悠而过,已近百年,虽然百年的光阴对修仙的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以后还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百年,千年,万年,可是自己这颗心不能总是被悬在半空,何时才是个尽头。

    师弟孟无冬,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怪了,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际的人,性子也过于阴郁。可是这几年,她明显发现孟无冬的性情更加不可捉摸,下手也更很辣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施湘夏感叹不已,先是慕师兄的弟子萧郁中了“裂魂”之术至今生死难料,紧接着孟师弟的徒弟黄叶地和陆青黄又在山下遇害,掌门说这都与幽冥之术有关,这才命俩位师兄去北海查看,没想到如今掌门又被毒倒,难道碧云山的千年劫数就要到了,这一连串的不幸,真的都是幽冥暗中做的手脚?

    不知不觉间,施湘夏漫步走到灵秀轩的门外,这里是掌门桃花仙子的寝宫,因桃花仙子是个女流,这里一般是不准派中男弟子进入,日常都是她亲自督促派中的女弟子们打扫庭院,服饰师傅起居。

    她经过菱花窗,无意一望,就见南宫菊神情低落地垂首站立在床边,锦绣的大床上,床帘低垂,桃花仙子睡在里边,寂静无声,

    南宫菊是施湘夏四个弟子中最小的一个,本是山下青阳城平阳侯南宫家的小姐,六岁时,南宫侯爷将女儿南宫菊送上碧云山,恳请桃花仙子将其女收为碧云弟子,那南宫侯爷本也是个修仙的道家,师出西州昆仑门下,算来也算是一家,又托了昆仑山朝阳峰紫霞真人的面子,师傅驳不了面子,这才命自己将南宫菊收下。

    发生事情的那天晚上,一直是南宫菊在掌门身边侍候,别人都没有机会接近掌门,再说掌门神通天地,别人就是想下手恐怕也不会得逞。施湘夏越想越是心惊,可是心中却始终不敢相信,心灵深处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南宫菊居然会向北派掌门下毒手,这个孩子虽然日常娇惯了些,霸道了些,但她秉性并不坏,胸无城府,天真烂漫,绝不是那种奸诈之人。

    施湘夏轻轻推了一下窗户,吱呀地一声轻响,惊动南宫菊。南宫菊一惊,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女的脸,粉白如出水青莲,艳而不妖,华而不俗,虽然脸带忧色,但却不减秀丽。

    南宫菊听到声响,立刻心神戒备,疲倦的神情一扫而空,一双如电的目光向窗外射来。等看到施湘夏,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原来是师傅,顿时满脸愧疚之情,两只大眼泪水充盈,泫然欲滴。

    施湘夏微笑点点头,向她一招手说道:“你且出来一下。”

    南宫菊跟着施湘夏来到离灵秀轩不远的一株花树下。南宫菊最近几天好像是消瘦了许多,显出了尖尖的下颚,脸上颜色憔悴。

    施湘夏关心地问道:“你最近休息的不好吧,脸色这么难看。”

    南宫菊躲闪着师傅的眼神,低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晚上睡一会的就好了。”

    “山上的师姐师妹不少,可以安排她们替换你一下,不要总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侍候。”

    “不,不,我不累,我挺得住!”南宫菊慌乱地只摇头,又说道:“掌门病了,我做弟子应该多尽一点心,何况,何况……”话说半句,南宫菊突然停住不说,低垂粉颈,一双春笋般的玉手不安地搓弄着衣襟。

    “何况什么?”施湘夏明显感到了南宫菊话里有话。

    “没什么!”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施湘夏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进一步追问道。

    南宫菊低头不语,脸色霎时间变的惨白,眼睛一热,鼻子一皱一皱地,眼泪流了下来。

    “有什么事,还不能对师傅说呢?”

    南宫菊泪流满面,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第磕了几个头,哭道:“师傅,不是我害的掌门师祖,请你相信我。”

    这一下倒把施湘夏吓了一跳,连忙把南宫菊拉了起来,替他擦了擦了眼泪,笑道:“傻孩子,谁也没说是你害的掌门师祖,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南宫菊哽咽道:“是碧师兄和别人说时,我偷听到了,他说孟师叔怀疑是我在掌门的酒中下了毒。”

    施湘夏的脸色阴沉,暗中对孟无冬不满,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山上的弟子,再说这第三代弟子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可随便就猜疑他们。那晚在赏花会上,不仅有南宫菊,其他的三袋弟子几乎都在场,即便是南宫菊离掌门近一些,那也不是怀疑的理由。

    施湘夏笑着安慰她道:“你别听他们混说,谁也没有怀疑你,师傅要是怀疑你,还能让你贴身服侍掌门吗?”

    南宫菊破涕为笑,想想也确实有道理。

    施湘夏道:“那一夜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仔细地想想,别漏下一点细节。”

    南宫菊皱着眉,把那夜的情形又详细地说了一遍。施湘夏一边听一边想着,其实,南宫菊这番话,在事情发生后,她已经至少听了三遍了,而且每次听过,她都认真地分析一遍,还找过不少在场的弟子了解,根本没有一点破绽,说实在的,她完全不相信南宫菊是凶手,不但找不出一点动机,而且也没有这么笨的凶手。

    施湘夏低声道:“可是我们检验过,掌门的哪壶酒里确实是有毒的。”

    南宫菊的脸一下就变得很难看,迷茫地道:“那酒是我亲手从地窖里取得,一直没有离手,怎么可以有毒呢?”

    施湘夏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南宫菊,南宫菊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一震,这还用说吗?事情很明白,有机会投毒的人只有她一个人,她已经有口莫辩了。

    南宫菊突然说道:“那酒是从地窖中取的,怎么能确定没有人在地窖中就投了毒?”

    施湘夏摇摇头:“我打听过当晚在场的弟子,掌门那壶酒除了自己喝之外,还赏赐给了你孟师叔,你说对吗?”

    南宫菊茫然点点头,那晚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掌门看到堂前百花盛开非常高兴,就名她倒了一杯酒送给孟无冬,孟无冬谢过后一饮而尽,绝对不会有错的。

    施湘夏道:“你孟师叔喝了酒之后安然无恙。只能说明毒是在你孟师叔喝酒之后投的。”

    南宫菊简直不敢相信,回想之下,孟无冬喝酒之后,那壶酒一直在自己的手里,怎么会让人投了毒呢?真是天大的怪事。

    这时,从大门外,尉迟兰急匆匆地走进来,见到施湘夏和南宫菊在树下说话,连忙过来施礼说道:“师傅,孟师叔在前堂等您说话。”

    施湘夏点点头向南宫菊道:“菊儿,你回屋休息去吧。”

    南宫菊默默施礼,愣怔怔地向后院走去,纤弱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中,脊背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泣。

    尉迟兰也感伤地叹了口气:“南宫师妹怪可怜的。”

    施湘夏道:“你也怀疑你师妹是投毒的人?”

    尉迟兰连忙摆手道:“她那里是那种人,可是我们相信她,别人却不相信她,特别是孟师叔,那张脸让人看着就害怕,既然他说是南宫师妹,别人谁还敢说话?”

    施湘夏也无奈地摇摇头道:“从今以后,你与雪梅轮流在掌门床前侍候,就不要南宫在过来了。”

    尉迟兰大惊:“师傅,你也怀疑是她?”

    施湘夏叹道:“现在是瓜田李下的时候,让她避一下也好,免得闲言碎语的。”

    尉迟兰低头答应。

    仙游宫待客的前堂阔气典雅,几案陈设,点缀花草以及墙上的书画墨迹无比显示出主人的气度和兴趣。

    此时,前堂上除了一身青色衣裳,满脸阴沉的孟无冬之外,空无一人,本来也有门下弟子上来侍候,都被孟无冬一声低喝给撵了出去,再也没人敢在前堂附近逗留,都躲的越远越好,大家都知道这今天,孟无冬的脾气很大,动不动就找茬惩罚门中的弟子。

    孟无冬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几岁,长相虽然说不上英俊,但棱角分明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英武刚毅之气。他们师兄弟四人,大师兄慕阳春多年前修炼“碧海观澜剑法”走火入魔,功力大损,常年在桃花村聚气练功。二师兄左清秋性情豪放,游走天下,师姐施湘夏是个女子,管理起山中的事情多有不便,多年来只有他一直协助师傅支撑着碧云派,可是师傅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倒是更喜欢慕阳春和左清秋,虽然这几年自己功力大进,但师傅却对自己的神情越来越淡。

    正想着,见施湘夏走了进来,孟无冬连忙站起,迎上去道:“师姐,小弟有急事相告。”

    二人落座,施湘夏道:“不知师弟有什么事?”

    孟无冬道:“师傅中的毒,小弟派人多方比对,已经对出了结果。”

    施湘夏:“中的是什么毒?我们一直不知毒性,不敢用药施法。”

    孟无冬看看门内屋外无人,才压低声音悄声道:“七彩幻魔花!”

    啊!施湘夏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的惨白,半晌才紧咬牙关道:“你是说魔国?”

    “不错,正是魔教的七彩幻魔花之毒。”

    “当真吗?不会有错?”

    孟无冬冷笑道:“如此关天的大事,我怎能等闲视之,我亲自查验过,不会有错。”

    施湘夏脸色凝重,沉默不语,七彩幻魔花乃是魔教独创培育的毒花,普天之下,出了魔教之内,别处绝不可能有。当年正道人士会攻魔教,不但将魔教众魔头毁灭,也一同将七彩幻魔花连根拔除,从此九州之内再无此花的踪迹,如今这种毒害天下的魔花居然重新出现,而且还就出现在被誉为正道碧云山仙游宫里,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受害者恰恰是一派的门长,仙道通玄的桃花仙子,这岂不是绝大的讽刺,传出去碧云山还有何面目在五派之中立足。

    施湘夏沉吟道:“师弟,此事不可外传,要等慕、左两位师兄回来,再做商议。”

    孟无冬点头道:“这个当然,不知两位师兄何时能回山?”

    “我估计三天之内就能回来。”

    孟无冬想了想:“师姐,我们虽然知道师傅中的是七彩幻魔花之毒,但是这花毒性霸道绝伦,我们却无法解毒,掌门虽然道法高深,恐怕也凶多吉少!”

    施湘夏一惊,孟无冬说的很对,七彩幻魔花之毒并非常人所能抵挡,如是凡人一闻就会丧命,即使是像桃花仙子这般修仙的高手,凭借自身灵力也仅能抵挡一时,一旦灵力枯竭,毒性发作,也就无药可救。

    施湘夏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我看师傅的情形暂且还不妨事,师傅现在以龟息之法将自己的心神收敛,陷入沉睡,这样就能减缓毒性的发作,同时以自身灵力抵抗,或许可以延长些时日,说不定就能找出解毒的办法。”

    孟无冬面无表情,半晌才叹息道:“但愿师傅吉人天相!”说着,他看了看施湘夏,表情怪鱼,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为难之事。

    施湘夏奇怪道:“师弟,有何话要说?”

    孟无冬犹豫了一下道:“师姐,事到如今,我也不可不说,兹事体大,不仅关系我碧云一派的命运,也关系到天下亿兆苍生的安危,如因我等一时私情,贻害天下,我等罪莫能恕。”

    孟无冬一席话,把施湘夏能的摸不着头脑,好一会,才勉强笑道:“师弟到底想说的是合适,竟然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