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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挡箭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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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琼苑的内室,玉竹背朝上的趴着,眼睛仍闭得很紧,后背上只薄薄覆盖了一层亵衣,透过亵衣,可瞧见里头斑斑血迹已凝结成块,依稀还有布条包裹的痕迹。

    绿萝几番弄湿绢帕替玉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幽幽叹着气,凝视着玉竹的脸。

    原本四小姐整日笑容不离身的人,多么明媚灿烂,这一倒下,也不知道醒来会是什么光景。

    她一边想着,目光已经瞧向外室。

    外室的空气很凝重,孙府的所有主子都在,玉兰一直面如土灰的守在老夫人身侧,此刻已是战战兢兢。

    除孙府之人外,还有戏班子的那三个人。

    孙玉晴就坐在孙志典身旁,此刻骄傲的挺着胸膛凝视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我见都没见过你们,你们凭什么血口喷人?想着把这场祸患推到我身上就能全身而退了吗?休想,我四妹妹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意思很明显,她死活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幕后主谋。

    班主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现在可是骑虎难下,毕竟这里都是孙府的人,他们一定宁肯相信自己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不会相信他们这样的市井戏班子啊。

    “大小姐,做人不能这样,我们跟四小姐无冤无仇,为何放着好好的戏班子生意不做,跑过来害人呢?自然是受人所托才会如此,且您最初指定我们陷害的目标也并非四小姐,而是这位鲁阳郡主。若不是那位公子冲出来将郡主拉出了兵器排,恐怕现在躺在里头的就不只是四小姐一个了,还会多一个人。这一切都是您计划的,现在居然还不肯承认吗?”灰袍人终于按捺不住,在孙玉晴的连番否认之后开口了。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在这里空口白舌?”孙玉晴强辩道,声音拔得很高,丝毫没了大家小姐的风范。

    “小的是否空口白舌大小姐您心里明白。既然您不承认,那小的只好拿出证据了。”说着,灰袍人从腰间取出了一张纸条,“这是您手下妈妈跟我们谈交易时候支付的银票。明眼人一眼就瞧得出来这是孙府旗下钱庄的银票,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吗?”

    班主和副班主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惊诧之意,他们怎么不知道什么银票的事情?但当即只能听同伴继续说下去了,或许这也是他们能活命的唯一办法,两人双双垂下头,脸上仍旧充满疑惑。

    孙玉晴翻了个白眼儿,当即否认道,“孙府钱庄的银票在京都多少人存银两?拿出个银票有什么出奇?或许是你一早去我们钱庄存了钱,换的银票也未可知。这又不能证明什么?”

    “是,的确不能说明什么,我记得京都的所有钱庄一直以来都有个不明文的规定,就是新发行的银票会先给内部人士试用的机会,大小姐。我手里这张银票上的时间您可以瞧瞧,市面上可是还没有发放的,只有有特权的银庄内部人士才能使用,除了您,还会有谁呢?”

    当然没有,孙府大小姐挥霍无度,除却府上每月发的月钱。还要每每到自家银庄去拿钱小钱,等等诸类的消息已经不止一次在京都中传扬了。在孙府,除了孙家大小姐还有谁会把还没发行的银票拿出来使用呢?

    孙志典横眉冷竖,他突然发觉自己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小瞧了这个穿灰袍子的人了,他面上看起来无毒无害,胆小怕事。实际上却是个十足的硬汉,面对刚刚上官的严刑逼供,他表现的恐惧是三人之中最弱的。

    当即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住孙玉晴的名誉,看着孙玉晴一张惊愤交加的面孔,孙志典已是满脸的怒其不争。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北夏已经遗臭万年了,还何来什么名誉?越想越是心烦,甚至有一瞬间他全然想要放弃这个女儿,但最终还是犹豫了,“只凭借一张银票,的确说明不了什么,或许是玉晴手下的妈妈从她房里私自将银票拿出去兑换也未可知。”

    孙玉晴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儿,随即语调拔高了说道,“对呀,你们都说是个妈妈出面的,那怎么就能确定背后之人是我呢,必定是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周妈妈,对,一定是周妈妈,母亲逝世之后周妈妈就整日里魂不守舍的,还时不时跟我说定是罗漪姐姐害了母亲的性命,想来,她这次是要假借我的名义来伤害罗漪姐姐,好给母亲报仇!对,就是这样。”

    孙玉晴一边声情并茂的说着,一边在脑海里极力编造故事,尽量把谎圆到逼真,却没有注意到,整个外室,除了孙志典外,其余人全然鄙视她的目光。

    上官心中嘲讽一笑,若大夫人和周妈妈听到孙玉晴这段狡辩之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从大夫人离去之后,周妈妈便一直呆在孙玉晴的院子里,尽心服侍,将对自己主子——大夫人,没有尽完忠的那些情谊全部献给了孙玉晴。

    而此刻,孙玉晴只是脑筋一转的功夫就轻巧的将周妈妈推到了自己身前当挡箭牌,编造谎言那一刻,她几乎眼睛都没眨。

    实际上负责去找班主的人是童妈妈,但孙玉晴碍于这阵子童妈妈给她的帮助和支招,索性没有供出她来,却推了周妈妈出来做替死鬼。

    一切都跃然纸上,虽然屋内没有人会相信孙玉晴这番“肺腑之言”,可孙志典一定会让大家“不得不信”。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瞬,孙志典已经怒气冲冲的拍桌说道,“周妈妈,真是愚不可及,臆想出来的事情也能堂而皇之作为害人的借口吗?夫人何曾跟罗漪有过冤结?这不是凭空捏造又是什么?老夫人,您瞧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他这边已经给周妈妈顶嘴了,却假装让老夫人最后定夺。

    老夫人的心早就因玉竹的伤痛而碎裂不整了,当即看到孙志典和孙玉晴父女的嘴脸就差气得呕出一口血来,咳嗽了两声道,“既然孙大人已经有了定夺,那么一切就交由你来处置吧。”她幽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上官凝视着老夫人的面容,心底一沉,从早上得知玉竹受伤开始,老夫人的面色就极为难看。她如今年事已高是万万禁受不住打击的,玉竹对她来说是命根子一样的存在,可想而知此事对她的打击该有多大。

    孙志典状若思考的理了理下巴的胡须,“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一切都是周妈妈所为,那么关于大小姐的一些传言也都不要再说了,周妈妈,勾结外人,伺机陷害主子,就捆了投到桴怡院那口井里吧。让她到地下为主子尽忠。另外,戏班子的三个同伙嘛,先关押到后院的柴房中,明日送官法办。”

    此刻不在场的周妈妈必定不知道,她的小命就在主子们一句两句之间就断送了。

    既然要送官。又为何等到明日?显然,送官只是个说法,孙志典实际上是想私下处置了这几个人。班主和副班主同时反应过来,再想说话,却已经被堵上了嘴巴,跟灰袍人一起,被拖着带了下去。

    事情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解决了。上官罗漪、夏明远、二夫人和孙尧,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六姨娘和七姨娘两个是被拉过来看戏的。

    原本今日是给六姨娘贺喜孕,却没曾想最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戏班子的事情她再不敢提,当即委屈的捂着小腹。并不多言。七姨娘则目光始终徘徊在孙玉晴和上官罗漪之间,思索着什么。

    见这边的“结果”已经确定了,老夫人拍了拍一旁玉兰的手,“玉兰啊,扶着我进去陪着玉竹吧。”声音已然苍老沙哑到极致。

    从孙玉晴推出周妈妈的那一瞬。玉兰拧紧了的眉头渐次舒展开来,此刻脸上的愁容已经消去大半,搀扶着老夫人朝内室走去。

    待所有人都散去,夏明远和上官才从屋子里出来,散布在紫琼苑的院子里,夏日的暖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暖人的心。

    上官面色淡然,心中却纠结四起。

    夏明远跟上官并行,脚步亦是沉重,“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事情并不是你所能左右的,玉竹一定会没事儿。”

    上官心一定,面色不改,“虽不是我左右的,但却是可以避免的,若孙玉晴不存在,玉竹也就不会经此一祸。”

    “看吧,你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你也有弱点,玉竹受伤你会愤怒,你会想着为她复仇,这些都是人该有的情绪,难受了可以说出来,高兴了可以表现出来,忍着多难受?”舒朗一笑,夏明远脚步慢慢停住了,动作轻缓的拉住了上官的手,稳稳握在掌心之中。

    上官当下执着于今日发生的种种,并没有挣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将内心深处的想法暴露出来,无疑是给敌人落下把柄,我不会给别人创造机会,对了,阿骁呢?他全身而退了吗?”

    “刚刚我已经命龙常过去找他了,想必很快就会过来见咱们。”夏明远话音刚落,面前一道灰影闪过。

    “阿骁给两位主子请安。”面前人单膝跪地,双手交握胸前拱手一礼,方才起身。赫然是刚刚站在班主身侧拿出银票的灰袍人无疑。

    夏明远松开上官的手,上前一步拍了拍阿骁的肩膀,“阿骁,今日辛苦你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龙常吧,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出府才好。”

    阿骁点了点头,动作敏捷的脱去了身上的灰袍,动作间,脸已经恢复成了他自己的模样,“复葵大师研制出的易容丹,当真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