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打飞虎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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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没什么亲戚朋友，男方也只有镖局里头的镖师兄弟外加一个结拜兄长，云梦飞和乔翠大婚其实就是文殊镖局里几百名镖师的聚会，除了押镖到长沙的三十八名镖师缺席外，其余的都在端午节后出镖，所以他们尽情狂欢，你一杯我一杯，不胜酒力的有些告辞回家，有些伏在桌子上睡觉，有些到花园里撒野。周剑南酩酊大醉，摇晃着回客房休息。云梦飞酒量虽惊人，然而也被灌得快要招架不住。林彩凤和彩屏正在花园的一角，只见林彩凤满脸不悦地说着什么，彩屏则耷拉着脑袋。
韩丰年亦被灌得有点晕晕乎乎，混混沌沌。林家庄一个矮小的下人悄悄接近他，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韩丰年瞪着他脸上的刀疤和眼中晶莹的泪，脸色突变，吓得酒醒，向彩屏那边瞄了一眼，急急跟着他走了。
柳子华如一堆烂泥般瘫倒在新人的床上呼呼大睡，床边有一大滩难闻的呕吐物。韩丰年又惊又怒，揪着柳子华的耳朵拽他走。柳子华无端大叫一声，“干！”手舞足蹈一番后又睡去。韩丰年火了，“干你的头！快走！被梦飞发现就糟糕了。”挟着他要下楼。乔翠压低声音道：“现在楼下还有许多宾客，人来人往的，走不得，把他带到书房暂避吧！”书房就在隔壁，是林源和栩儿的卧室，此时栩儿已经熟睡，被林源发现总比被云梦飞发现为妙。
处置完柳子华，乔翠请求韩丰年想办法引彩屏上来替她重新化妆。韩丰年下去没多久，彩屏沮丧地上楼，看到乔翠素脸朝天，身穿下人的衣服，窒了一下。韩丰年催促道：“别磨蹭，快些动手！万一梦飞上来就麻烦了。”彩屏马上给乔翠妆扮，韩丰年则动手清洁房间，趁无人注意偷偷泼掉脏水。
正忙碌着，楼下传来一阵噪耳的吵闹声，闹洞房的人簇拥着云梦飞上来了！三人吓出一身冷汗。补画上花已经来不及，乔翠连忙把下人衣服和帽子脱掉，从箱子里取出大修补过几次的旧嫁衣穿上，打散头发，钻进被窝里。彩屏用布包好满是呕吐物的新嫁衣扔到隔壁乔翠原来房间的床底，然后回来守在新娘的床边。
韩丰年则直接迎上前拦住十多名镖师，客气地说道：“新娘子身体突感不适，内人正在侍候她，各位就不要打扰了，下次补闹，好么？”众人一听，纷纷说道：“骗人！嫂子今天还大笑几场呢，我们就是看中她能玩，今晚定要闹一闹。”欲推开韩丰年闯进洞房去。
云梦飞一马当先跑入新房，抓住乔翠的手，摸摸她的额，关切地问道：“小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乔翠娇羞地说道：“我来那个，肚子很痛。”
云梦飞松了一口气，出去对门外众人说道：“小乔确实不适。这样吧，兄弟们，过几天我们再玩，保证还你们一个闹洞房的机会。”
众人相当扫兴，道：“过几天就不是洞房花烛夜，还闹个啥？”
云梦飞笑道：“我也得等几天后才能洞房。”
一镖师嬉笑起来，捂着嘴巴问道：“莫非嫂子的大姨妈也来凑热闹？”众镖师哈哈大笑。
“哦啦，梦飞哥这新郞当得还不真是时候，成亲了还得守生寡！”
“梦飞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我们一场来到，简单地闹一下，不影响嫂子便是。”
“我认识嫂子比你早！”
“听说闹洞房会早生贵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戏谑着，吵吵嚷嚷不肯罢休，非要闹洞房不可。
突然，楼梯咚咚响起，林源脸色严峻地奔上楼来，大喝道：“大家不要再闹！我们运往长沙的镖被劫了！大海他们生死未卜！”众镖师大惊，全都吓出一身冷汗，酒醒了，不约而同盯住林源身后跟着的那人，只见他双目惊恐，瘦猴脸上的尘土、血污和泥混成一块，衣衫肮脏破烂，手握喷火棒，十足个叫花子，正是文殊镖局的镖师花七郎。花七郎今年二十岁，尚未娶亲，因为特别喜好女色，是风月场的常客，人称“花痴”。花痴虽然外表一副孱弱的样子，但武功极为了得，是去年武林青年大会三甲的热门人选，最终得了武科榜眼。众人惊问怎么回事。乔翠和彩屏也奔出门口。
花痴语无伦次的道：“我们在武陵附近中了伏击，信鸽死光，另一根喷火棒也落入他们手里。许多兄弟受了伤，有的逃跑，有的被抓……”花痴腿上中了一箭，伤口流着血脓。
刘虎威的次子刘荣惊恐地问道：“花痴，我哥怎么样？”花痴摇头。
韩丰年怒道：“久经考验的镖师怎么会看不出好人歹人？花痴，是否又是你贪恋女色惹的祸？”
花痴红着眼辩解道：“这次真的不是。我们经过千挑万选才选择一老实巴交的村民开了几十年的叫小桃源的饭馆，且那里其实不属于湘西地界，到长沙剩下不过一两天脚程，我们一致认为安全无疑，掌柜他们确实是当地的普通人。那天，我有点内急，一到点即跑去茅厕，大海哥给我送手纸。当我们返回大堂，许多兄弟瘫在地上不会动，吃饭的中了软筋散，没吃饭的中了迷香。我们立即捉住掌柜拷问，他说他的孩子被土匪抓去，土匪胁逼着他们向我们下药。正说着，一群人拥来将我们团团包围，宋大哥和雷叔叔被他们打伤，我和大海哥逃跑时滚下山坑，大海哥摔断了腿。一群土匪下山来寻，大海哥把喷火棒交给我，要我马上回来报信。我凭着喷火棒抢了他们一匹马，连夜逃回。以前湘西土匪抢劫都是明刀明枪拼杀，谁知换了法子？大海哥和兄弟们现在都不知怎么样……”花痴说着泪水涌了出来，在脸上流出两条“蚯蚓”。
林源叹道：“威远镖局失镖可作前车之鉴。我跟蜀王沟通下看能否推迟交镖日期。这次镖的是一批交趾贡品红宝石，比较贵重，倘若赔偿虽不至于伤筋动骨，然而绝对会影响镖局的信誉及今后的运作。丰年，你马上带启明、长庚等人前去支援，务求找回失镖，任何事情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刘荣，你马上回家通知你爹前来商议。”刘荣匆匆而去。
众镖师恨得咬牙切齿，纷纷要求一同赴湘西夺回失镖，报仇雪恨。林源一一答应。
花痴哀求道：“梦飞哥也去吧！我认得把宋大哥打伤的那土匪头目是飞虎寨的二寨主刁顽，梦飞哥的手下败将，而且湘西土匪全都惧怕梦飞哥。”
“不行！今天是梦飞的大喜日子，还未洞房怎么能让他出远门？”林源断然拒绝。
云梦飞焦急地说道：“林叔叔，我非去不可！大海是我的好兄弟，如今听说他身陷险境，我哪有心思洞房？小乔会体谅我的。”乔翠也道：“林叔叔，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我也跟梦飞哥一起去！我做过山贼，对付他们有一套。”
林源道：“梦飞跟去无妨。小乔，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叫我于心何忍？你的一片心意我领了，还是留在林家庄好好养伤吧！子华哪里去了？”韩丰年说在书房休息。林源眉头一皱，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借着昏暗的油灯，看见栩儿躺在小床上，柳子华如死猪般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禁大怒，“把他带上！”
林源简单地为花痴处理好伤口，给他一瓶上好金创药，挑了十几匹快马，韩丰年将醉得一塌糊涂的柳子华绑在马背上，带着六只信鸽，领着刘荣、花痴、云梦飞等十五名镖师连夜出城，马不停蹄直奔湘西。林彩凤哭肿了眼睛，刘府上下提心吊胆，欧阳氏早上流了一大碗泪水，晚上几乎接近一大桶。
第二天，周剑南酒醒后别过乔翠和林源返回武当山，因为六月初一他就要正式继任武当掌门。林源答应尽量抽时间出席典礼。
有花痴带路，镖师们只用两天工夫就找到劫匪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巢穴——飞虎寨。其时柳子华早已酒醒，从花痴口中得知众人中的不是普通的蒙汗药而是软筋散时，心中吃惊，飞虎寨距离他们遭遇伏击的小桃源饭店有百多里，大寨主叫田北斗，二寨主叫刁顽，武功高强，手段凶狠，方圆百里的人都畏惧他们，官府亦不敢招惹，他们劫镖一向明抢，选择这么遥远的地方动手确实少见，利用平民百姓设局劫镖更不是飞虎寨一贯的作风，田北斗他们肯定得高人指点。他跟韩丰年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韩丰年带领刘荣和李长庚、李启明两兄弟上山拜访两位寨主，来个先礼而后兵，其余人随自己绕到后山藏匿起来观察情况，伺机突袭。
韩丰年等人来到山寨前，喽啰们不肯开门纳入。韩丰年火了，召集全体镖师们欲杀上山，飞虎寨方面不停地施放乱箭，推落滚木礌石，镖师们无法前进半步；寨子地处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攻不是办法。任镖师们骂得口干，喽啰们就是装聋作哑。闹了半天，眼看天色已暗，韩丰年等人只好灰溜溜地找地方安营扎寨。
寂静墨黑的山野蚊虫颇多，不远处偶尔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虎啸声，附近还有饿狼在低嚎。大家坐在一处小山坡上，心情焦躁，商量来商量去除了偷袭别无它法，然而没人熟悉飞虎寨的地形，偷袭胜算不大，所以韩丰年和柳子华都同意夜探山寨。柳子华夜视能力强，云梦飞轻功好，非二人莫属。二人正想动身，却听得山下马匹狂嘶，然后看到半山腰着火，浓烟滚滚而上，熏得众人的眼泪直流，咳嗽不止。大家顾不得山下的马，慌忙跃过对面山峰，冲向山谷低洼地区，喘息未定，突然听得哗哗水声如虎啸龙吟。不好，山洪爆发！
女方没什么亲戚朋友，男方也只有镖局里头的镖师兄弟外加一个结拜兄长，云梦飞和乔翠大婚其实就是文殊镖局里几百名镖师的聚会，除了押镖到长沙的三十八名镖师缺席外，其余的都在端午节后出镖，所以他们尽情狂欢，你一杯我一杯，不胜酒力的有些告辞回家，有些伏在桌子上睡觉，有些到花园里撒野。周剑南酩酊大醉，摇晃着回客房休息。云梦飞酒量虽惊人，然而也被灌得快要招架不住。林彩凤和彩屏正在花园的一角，只见林彩凤满脸不悦地说着什么，彩屏则耷拉着脑袋。
韩丰年亦被灌得有点晕晕乎乎，混混沌沌。林家庄一个矮小的下人悄悄接近他，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韩丰年瞪着他脸上的刀疤和眼中晶莹的泪，脸色突变，吓得酒醒，向彩屏那边瞄了一眼，急急跟着他走了。
柳子华如一堆烂泥般瘫倒在新人的床上呼呼大睡，床边有一大滩难闻的呕吐物。韩丰年又惊又怒，揪着柳子华的耳朵拽他走。柳子华无端大叫一声，“干！”手舞足蹈一番后又睡去。韩丰年火了，“干你的头！快走！被梦飞发现就糟糕了。”挟着他要下楼。乔翠压低声音道：“现在楼下还有许多宾客，人来人往的，走不得，把他带到书房暂避吧！”书房就在隔壁，是林源和栩儿的卧室，此时栩儿已经熟睡，被林源发现总比被云梦飞发现为妙。
处置完柳子华，乔翠请求韩丰年想办法引彩屏上来替她重新化妆。韩丰年下去没多久，彩屏沮丧地上楼，看到乔翠素脸朝天，身穿下人的衣服，窒了一下。韩丰年催促道：“别磨蹭，快些动手！万一梦飞上来就麻烦了。”彩屏马上给乔翠妆扮，韩丰年则动手清洁房间，趁无人注意偷偷泼掉脏水。
正忙碌着，楼下传来一阵噪耳的吵闹声，闹洞房的人簇拥着云梦飞上来了！三人吓出一身冷汗。补画上花已经来不及，乔翠连忙把下人衣服和帽子脱掉，从箱子里取出大修补过几次的旧嫁衣穿上，打散头发，钻进被窝里。彩屏用布包好满是呕吐物的新嫁衣扔到隔壁乔翠原来房间的床底，然后回来守在新娘的床边。
韩丰年则直接迎上前拦住十多名镖师，客气地说道：“新娘子身体突感不适，内人正在侍候她，各位就不要打扰了，下次补闹，好么？”众人一听，纷纷说道：“骗人！嫂子今天还大笑几场呢，我们就是看中她能玩，今晚定要闹一闹。”欲推开韩丰年闯进洞房去。
云梦飞一马当先跑入新房，抓住乔翠的手，摸摸她的额，关切地问道：“小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乔翠娇羞地说道：“我来那个，肚子很痛。”
云梦飞松了一口气，出去对门外众人说道：“小乔确实不适。这样吧，兄弟们，过几天我们再玩，保证还你们一个闹洞房的机会。”
众人相当扫兴，道：“过几天就不是洞房花烛夜，还闹个啥？”
云梦飞笑道：“我也得等几天后才能洞房。”
一镖师嬉笑起来，捂着嘴巴问道：“莫非嫂子的大姨妈也来凑热闹？”众镖师哈哈大笑。
“哦啦，梦飞哥这新郞当得还不真是时候，成亲了还得守生寡！”
“梦飞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我们一场来到，简单地闹一下，不影响嫂子便是。”
“我认识嫂子比你早！”
“听说闹洞房会早生贵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戏谑着，吵吵嚷嚷不肯罢休，非要闹洞房不可。
突然，楼梯咚咚响起，林源脸色严峻地奔上楼来，大喝道：“大家不要再闹！我们运往长沙的镖被劫了！大海他们生死未卜！”众镖师大惊，全都吓出一身冷汗，酒醒了，不约而同盯住林源身后跟着的那人，只见他双目惊恐，瘦猴脸上的尘土、血污和泥混成一块，衣衫肮脏破烂，手握喷火棒，十足个叫花子，正是文殊镖局的镖师花七郎。花七郎今年二十岁，尚未娶亲，因为特别喜好女色，是风月场的常客，人称“花痴”。花痴虽然外表一副孱弱的样子，但武功极为了得，是去年武林青年大会三甲的热门人选，最终得了武科榜眼。众人惊问怎么回事。乔翠和彩屏也奔出门口。
花痴语无伦次的道：“我们在武陵附近中了伏击，信鸽死光，另一根喷火棒也落入他们手里。许多兄弟受了伤，有的逃跑，有的被抓……”花痴腿上中了一箭，伤口流着血脓。
刘虎威的次子刘荣惊恐地问道：“花痴，我哥怎么样？”花痴摇头。
韩丰年怒道：“久经考验的镖师怎么会看不出好人歹人？花痴，是否又是你贪恋女色惹的祸？”
花痴红着眼辩解道：“这次真的不是。我们经过千挑万选才选择一老实巴交的村民开了几十年的叫小桃源的饭馆，且那里其实不属于湘西地界，到长沙剩下不过一两天脚程，我们一致认为安全无疑，掌柜他们确实是当地的普通人。那天，我有点内急，一到点即跑去茅厕，大海哥给我送手纸。当我们返回大堂，许多兄弟瘫在地上不会动，吃饭的中了软筋散，没吃饭的中了迷香。我们立即捉住掌柜拷问，他说他的孩子被土匪抓去，土匪胁逼着他们向我们下药。正说着，一群人拥来将我们团团包围，宋大哥和雷叔叔被他们打伤，我和大海哥逃跑时滚下山坑，大海哥摔断了腿。一群土匪下山来寻，大海哥把喷火棒交给我，要我马上回来报信。我凭着喷火棒抢了他们一匹马，连夜逃回。以前湘西土匪抢劫都是明刀明枪拼杀，谁知换了法子？大海哥和兄弟们现在都不知怎么样……”花痴说着泪水涌了出来，在脸上流出两条“蚯蚓”。
林源叹道：“威远镖局失镖可作前车之鉴。我跟蜀王沟通下看能否推迟交镖日期。这次镖的是一批交趾贡品红宝石，比较贵重，倘若赔偿虽不至于伤筋动骨，然而绝对会影响镖局的信誉及今后的运作。丰年，你马上带启明、长庚等人前去支援，务求找回失镖，任何事情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刘荣，你马上回家通知你爹前来商议。”刘荣匆匆而去。
众镖师恨得咬牙切齿，纷纷要求一同赴湘西夺回失镖，报仇雪恨。林源一一答应。
花痴哀求道：“梦飞哥也去吧！我认得把宋大哥打伤的那土匪头目是飞虎寨的二寨主刁顽，梦飞哥的手下败将，而且湘西土匪全都惧怕梦飞哥。”
“不行！今天是梦飞的大喜日子，还未洞房怎么能让他出远门？”林源断然拒绝。
云梦飞焦急地说道：“林叔叔，我非去不可！大海是我的好兄弟，如今听说他身陷险境，我哪有心思洞房？小乔会体谅我的。”乔翠也道：“林叔叔，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我也跟梦飞哥一起去！我做过山贼，对付他们有一套。”
林源道：“梦飞跟去无妨。小乔，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叫我于心何忍？你的一片心意我领了，还是留在林家庄好好养伤吧！子华哪里去了？”韩丰年说在书房休息。林源眉头一皱，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借着昏暗的油灯，看见栩儿躺在小床上，柳子华如死猪般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禁大怒，“把他带上！”
林源简单地为花痴处理好伤口，给他一瓶上好金创药，挑了十几匹快马，韩丰年将醉得一塌糊涂的柳子华绑在马背上，带着六只信鸽，领着刘荣、花痴、云梦飞等十五名镖师连夜出城，马不停蹄直奔湘西。林彩凤哭肿了眼睛，刘府上下提心吊胆，欧阳氏早上流了一大碗泪水，晚上几乎接近一大桶。
第二天，周剑南酒醒后别过乔翠和林源返回武当山，因为六月初一他就要正式继任武当掌门。林源答应尽量抽时间出席典礼。
有花痴带路，镖师们只用两天工夫就找到劫匪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巢穴——飞虎寨。其时柳子华早已酒醒，从花痴口中得知众人中的不是普通的蒙汗药而是软筋散时，心中吃惊，飞虎寨距离他们遭遇伏击的小桃源饭店有百多里，大寨主叫田北斗，二寨主叫刁顽，武功高强，手段凶狠，方圆百里的人都畏惧他们，官府亦不敢招惹，他们劫镖一向明抢，选择这么遥远的地方动手确实少见，利用平民百姓设局劫镖更不是飞虎寨一贯的作风，田北斗他们肯定得高人指点。他跟韩丰年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韩丰年带领刘荣和李长庚、李启明两兄弟上山拜访两位寨主，来个先礼而后兵，其余人随自己绕到后山藏匿起来观察情况，伺机突袭。
韩丰年等人来到山寨前，喽啰们不肯开门纳入。韩丰年火了，召集全体镖师们欲杀上山，飞虎寨方面不停地施放乱箭，推落滚木礌石，镖师们无法前进半步；寨子地处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攻不是办法。任镖师们骂得口干，喽啰们就是装聋作哑。闹了半天，眼看天色已暗，韩丰年等人只好灰溜溜地找地方安营扎寨。
寂静墨黑的山野蚊虫颇多，不远处偶尔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虎啸声，附近还有饿狼在低嚎。大家坐在一处小山坡上，心情焦躁，商量来商量去除了偷袭别无它法，然而没人熟悉飞虎寨的地形，偷袭胜算不大，所以韩丰年和柳子华都同意夜探山寨。柳子华夜视能力强，云梦飞轻功好，非二人莫属。二人正想动身，却听得山下马匹狂嘶，然后看到半山腰着火，浓烟滚滚而上，熏得众人的眼泪直流，咳嗽不止。大家顾不得山下的马，慌忙跃过对面山峰，冲向山谷低洼地区，喘息未定，突然听得哗哗水声如虎啸龙吟。不好，山洪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