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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仙天兵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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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诺静静地看着一片花瓣飘落地面,他清楚地记得刚到这里时花瓣才刚离开枝头,可是在幻境中他竟过了十世,那些做梦都想要去改变的事,那些以为早已遗忘的事,那些沉淀的痛,那些虚浮的乐,全部化成了此时的花瓣,坠落地面,前世今生,若有明悟。抬望眼,云端深处,一角飞檐挑空而出!

    陈诺从容举步,不数刻,已抵殿前,见到道士女娲,也不言语,上前跌坐了,那道士喝道:“你倒胆大!”陈诺笑道:“此刻在我梦中,自然我最大。”

    道士大笑,说道:“你已得矣,我那一袖甩给你的都是些粗浅法术。高深妙诀、灵丹仙药尽在那乾坤袋中,就当与你的赔礼,此去多险,当潜心修练,五百年后自当再见。”陈诺点点头,又朝女娲拜道:“多谢娘娘再造之恩。”女娲亦笑道:“可不许再称我是歌女了。”

    陈诺汗颜,打了个稽首:“如此我便去也。”身形渐渐模糊,终于虚化不见。

    女娲叹道:“花飘入境,花落出境,不过弹指,竟已明悟无妄妙有之境,果真难得。”

    道人说道:“他心中所想,便是眼前所见,或沉溺其中,或超脱于外,非过此关,难觅大道,心有羁绊,不得成仙。此为执念,藏于脑海意识最深处,就他自己也未必尽知,非受外物激发,或于梦境重现,不可观也,不可观则不得入,不得入如何出?此番经历,尽斩过往,念头通达,可入仙道也。”

    却说陈诺离了娲皇宫,双眼一晃,已到本身所在,刚刚摔了一跤,想必是那道人拂的,被人扶起,只见自己正处在一拨队伍当中,前后左右衣甲服色一如他此身装束。

    队伍前行,到一辕门,左侧一将金盔金甲,正在发放号牌,右侧一将,银盔银甲,正在点授兵器。辕门内军帐连营,戒备森严;刁斗之音,直上云端,肃杀之气,更冲霄汉。中央校场立点将之台,四边望楼设警戒之旗,果然是“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陈诺得了号牌,正面书“辛营”二字,背面书“丑队”二字,又受了长枪短刃,跟着认旗到校场站定,自有军校节级呼喝列队。不多时,栅门关闭,三通鼓响,金甲将军按剑登台,银甲副将亦步亦趋。

    只听金甲将说道:“本将乃天庭巡边都护府殄虏护军(6品)是也,你等原本为下界朝庭军士,战殁身死,因血性未灭,杀劫未满,魂魄凶厉,入不得地府。玉帝慈悲,天恩浩荡,造肉身容尔等真灵,授法宝神通,晋鬼仙之位,若立功勋,封神拜将,等闲事耳。”陈诺方才明白自己被道人一袖子甩到了天庭边地,成了天兵。

    金甲将又呛地抽出佩剑,只一挥,凌空便将点将台斩去好大一角,喝道:“若有那临阵怯敌,不战而退者,须得问过俺这口宝剑可吃得吃不得”说罢,也不归剑入鞘,倒提着径直走了。

    银甲将上台,自报名号,姓张名广,乃军中副将,将心腹老兵带了,分授各营指挥,各队队正。随后又念军规,唱十七律五十四斩。每唱一斩,空中杀气便是一重,待那军规唱毕,黑云已然压顶,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与校场军士头顶煞气搅成一团,竟现鬼哭神号之异像。

    银甲将也是一惊,天地人神鬼,此地尽是鬼仙,若现鬼哭神号之像,则须有鬼仙晋位神仙方能成之,看来此批军士,来头不小,需得尽早上报,也是功劳。就拿眼细看军阵,果见辛营当中,煞气搅动最为剧烈,神号之像便在此间,再想看看是哪个时,陡觉双眼干涩,疼痛难忍,大叫一声,栽落台下。

    早有心腹抢上,俱不肯落后半步,背负扯拉,浩荡归帐。校场骚动,群龙无首,兼又初来乍到,恐惧彷惶,炸营呼啸,只在眼前!关健时刻,辛营丑队传出一声大喝:“诸位不记得刚宣之十七律五十四斩了么?”声震如惊雷滚过,骚动之势,竟自平复。

    金甲将感应异像,远远观之,冷眼见那银甲将大叫栽落,其心腹扈从,抢救回营。校场无人看管,眼见就是一场大乱,正欲调集老军弹压,却听得辛营中呼喝之声,将他神仙心境亦是震得抖了三抖。不由骇然:遮莫不是有天仙下凡入伍,身殁归位至此?慌忙奔到台上,拱手问道:“是哪位上仙在此?”见无人应答,又疑莫非尚未开窍,不记得前事。于是又问:“刚才谁人呼号?”

    陈诺硬着头皮越众而出,叉手道:“属下陈诺,犯十七律之十四,言语喧哗,不遵禁训。请将军按规处置。”金甲将细细打量,却是看不出深浅,想要运转法力探其根脚,就觉灵神跳动,似欲遁逃而出,赶紧止了念头,想那上仙转世修练,匿名在此也是修行,当好生配合方为上策。

    沉吟一番自以为得计,开口说道:“营中呼号,虽事出有因,然军律如山,不得不罚,暂且记着。平息噪乱,得功十三,可迁一转。今命你为辛营丑队节级,统带本队兵马,好生(扌喿)练,来日对阵,再将功补过。”又令亲卫将先前所授指挥、队正传到,自拿了令箭,督率各营演习战阵武艺。至于法术,鬼仙的法力能使得出甚法术?不过血气旺盛,不惧杀伐因果罢了。

    (扌喿)练完毕,各自回营,节级以上,俱有单独营帐,一应器物,倒也齐全。陈诺往榻上坐定,将今日之事细想一遍,又出了一会神,取出乾坤袋,默念道士那袖子拂进脑海的口诀,便见袋口一松,似有毫光渗出,以神念探之,身体便嗖地被吸入袋内。

    果然是内有乾坤,只见里面亩半大小,正面立一照壁,浮雕九龙戏珠出海图,龙珠赤红,仙焰吞吐,正自缓缓转动,九条龙身色作赤金,随珠游走,仿若活物。绕过观其背面,平滑如镜,光可鉴人。

    壁后是宽阔石坪,正中地面印丈许方圆元极八卦图,每卦所对便是一具高约尺半,长约三尺翘头案,案头各有金册一匮,又摆素面三足束腰银罐于旁,想来就是那法诀丹药了。中心元极之位有一蒲团,左托少阳,右挑少阴,八卦环侍,更里隔了八卦正对照壁的便是落兵台,只是刀枪剑戟尽皆无有。

    陈诺将此处打量一番,先到乾位捡开书册,书面文字非金非篆,也非石鼓诅楚,作鸟兽虫鱼之状,陈诺只字不识,但以神念观之,却明其意,乃《一气化三清》也,不由大喜:“打架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人多势众。所谓双拳难抵四手,匹马怎挡群狼,练此法诀,不拘群殴单挑,踏门踢馆,无往不利啊。”待要细观,却见书册严丝合缝,打开不得。

    急又往它卦看时,只见兑位书册《六极泽天》,离位书册《三昧真火》,震位书册《五雷正法》,坤位书册《九转元功》,艮位书册《四御开山》,坎位书册《七殛玄水》,巽位书册《三昧神风》,俱都浑然一体,下手无门。

    陈诺暗骂坑爹,就于那蒲团坐了,将脑中信息翻捡翻捡,突然灵机一动,五心向天,捏个法诀,打入乾位,书册徒现一道金光,照向入口照壁的背面,又是鸟兽象形文字,似已活转,在那壁上追逐嘻戏,陈诺神念倾注其中,不数刻,只觉耳鼓突突,心猿乱跳,意马狂奔,壁上金光渐散,原来念力耗尽,归了原样。忙取来素面三足束腰银罐倒出一把丹药,吞入腹中,略作调息,方始回复。

    不过神念之中,亦有所得:原夫道家由肇,起自无先,垂迹应感,生乎妙一,从乎妙一,分为三元,又从三元变生三气,三元者,第一混洞太无元,第二赤混太无元,第三冥寂玄通元。从混洞太无元化生天宝君,从赤混太无元化生灵宝君,从冥寂玄通元化生神宝君,三元既生三气,三气又化三神。始得一元,以一生二,再二生三,可衍万物也。

    陈诺修习家传太极近三十年,对于道家学说颇有涉猎,倒也有些明白此中真义,清即为气也,天(道)生一气,初化为二,二气再生,可得三数,三为万物之祖。当务之急,需得练出气来。若是正经仙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俱有一口仙气藏于紫府,可陈诺为圣人取来,明悟神仙无妄妙有境界,虽有灵石造化为骨,息壤滋生为肉,历万劫而不灭,偏偏无那一口本元仙气,如同赌搏高手,空有一身绝世千术,奈何一毛本钱没有。明知:道生一,一生二,一都没有,又怎么二得起来?

    陈诺再看其它卦象法诀,俱要运转先天之气,方能修行神通。唯独坤位,九转元功,走的是以力证道,肉身成圣的法门,倒省了那口鸟气。陈诺暗忖:“盘古元功九转,得开天辟地之能;天地既开,始有天道,其道有缺,鸿均合道补之,其能在开天之下,当算八转;下有圣人,证道混元,可为七转;六转五转,金仙之数;那个猴子练佛门**玄功,先天不全。其位不过太乙散数之天仙,可见尚在五转之下,倒能与杨戬的九转元功不分伯仲;杨戬高出一线,或可已堪五转太乙金仙门径。以力证道,成圣固然缓慢,但实力却是高深,七转之上,力同诸圣,除开天地大劫,何人敢惹?也罢,就修此神通,也好防身。”又服丹药驱使神念观书,将那法诀细细记下不提。

    且说那银甲将自台下栽落,为一众心腹救回之后,涕泪横流,头痛欲裂,这边远之地自无甚灵丹妙医,再当不得差,只得向上司告假,回喜见城求仙问药,也须找上头禀报鬼哭神号之事。金甲将自是无有不允,一人独掌兵权,将天干地支百二十队新老士兵练得三魂将灭,七魄皆出。

    陈诺忝为辛丑队节级,号令本队二十天兵,每日加练突刺千回,方能散去,兵士颇有怨声。金甲将疑惑不已,按捺不住,便趁陈诺散训归营时前来探访。陈诺倒也不瞒他,只说两军对阵,敌我杂陈,练此突刺之阵,便如那猬刺前行,以局部多数对少数,自然所当披靡。金甲将叹服,又试探问道:“此乃边地,兵凶战危,上仙不去福地洞天仙宫宝苑清修,却来此沾染血气因果,不知有何玄机?”

    陈诺暗道:“玄机你妹个脑袋,老子被扔过来的好不好?”面上却摆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筹措语言,想了半晌实在不知如何说,便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漏,到时自见分晓。”又问:“将军来此多少年月了?”

    金甲将赶紧拱手道:“小将姓赵名成,上仙称呼小赵便是。自修罗族叛军压境,来此已三百余年矣。”

    陈诺只知此地为天庭,何年何月发生何事两眼摸黑,此时又听到修罗二字,心想八部天龙不是有此一族?莫非佛门与天庭已然决裂开始掐架了?张嘴就是轻飘飘几句奉承送上,无非劳苦功高,军威显赫之类,把个殄虏护军说得感激涕零,直道上仙英明,若有趋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云云。

    陈诺假意又道:“赵将军得功如此,怎的仍未迁转?以我看来,便是灵霄殿中执金吾也都尽够了。”

    赵成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只是小将本就下界散修,兵解飞升,入了仙藉。也使得动刀枪,耍得了斧钺,就因朝中无人,背后无派,硬生生在此守战数百年。早知今日,不若当初就在下界,岂不逍遥?”

    陈诺道:“做天庭神仙还是比做人间散仙强些的。”

    赵成一听,叫起撞天苦来:“上仙自是福禄无双,哪知我等小仙之苦?下界散修无有洞天修练,无有法宝灵丹,渡劫飞升,俱多兵解者,天地五仙中,如我一般,最多得个神仙之位,便是那下界地仙,或是法力高深修习了《上清六甲祈祷秘法》之人仙者,都可设坛作法,召唤吾等前去效力,甚而有法力低微不入流之人,得旁支末门,牺牲气血,请神上身,是为“神打”。在册神仙,受此羁绊,苦不堪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