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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老院主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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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姑打眼一望,却见又来一群和尚,众星捧月般,搀着个皱面昏眼的老僧,弓腰如负泰山重,驼背似望东海深。满嘴无牙,口不关风,岁数难瞧分明,单看寿元,已是油尽灯枯,大半截入了土里,活不长矣。

    方圆急忙迎上,递上耳语数声,那老僧便颤崴崴近到釜边,搀他的童儿受不得热气,被他拐杖一顿,立时清凉如春。

    仙姑暗惊:这和尚有点道行,可惜走的不是我道家养生蓄气一脉,倒象妖族功法,修在人身,终是伤了命脉根本,故而长成这般老相,只待精元燃尽,便要化作飞灰,全尸也莫想得也。

    老僧站定,两只昏花老眼陡现精光,如白虹贯日般刺透水气,生生在釜上洞穿两个窟窿,这已经脱开凡间手段,算得上神通了。众和尚大喜交赞,原来老院主本事,比那野杂毛只强不弱的,那还怕球!正好洗白了,就在这正殿之上开一个无遮大会,做一番龙阳法事,岂不是好?!

    只有老僧心胆俱寒:釜身的确穿了孔,但那滚水仍在内里翻腾,半滴也未从孔中泄出,这倒也算不得稀奇。稀奇的是那孔中现出两只眼珠子,乌黑黑直碜死个人!更有股冷意冲撞五腑,引动元气剧变,只一瞬间,老僧须眉之上结了冰棱如挂,受烈火熊熊映照,倒生出七彩毫光来。

    众和尚的兴奋与赞词,随着老僧在釜前站得愈来愈久,终而变得悄无声息。说来也是,虽然师公他老人家看后生洗澡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现在两边正在交锋,即便打着纳宠的念头,也须先治得对方妥贴,才好伏首听任摆布,哪有一动不动看呆了眼的?必是着了道了。

    仙姑也是蹙眉,刚釜中有黑影游走,似乎龙形,但再细看时,却了无踪迹,敢是眼花?时有过堂风拂来,将道袍贴紧身段,显出弱腰丰臀,虽是“男儿”身,亦具风流韵。直看得受戒的比丘忘了戒,出家的僧人想还俗,广智和尚早不见观音,也忘却佛祖,眼中只有个道僮,涎水滴胸尚无知觉。

    也是断袖瘾犯,色胆儿包天,这和尚狗屎蒙心般合身来抱,想的是捂了口鼻拖到后殿,先成就好事,管你前面柴烬釜烂,沸反盈天?

    这一抱,还真就抱着。广智大喜,一把拢住道僮头脸,往腋下夹定,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观音塑像后边,经小院,入禅堂,扣死板门。道僮乖巧,一点声气儿也无,任广智剥衣褪裤,分开桃瓣,降魔杵入港,舒坦得和尚“嘶哈”怪叫。

    “好肉儿,瞧这*秘道,竟是熟路不生!想来被那野道士使用久矣。量他一个游方杂毛,财货缺少,油水全无。不若从此跟我了来,保你要金有金,要银得银!贫僧虽只知客,但这些年私房里倒还存下了半匮金珠,十亩良田,足够受用半世,快活余生的。”

    道僮仍不出声,广智急收急送,喘气又道:“可是嫌少?不打紧!我师父所藏,十倍于我,他以为收在佛龛夹层里头便可高枕无忧,却不知我早已探得分明,待我少时趁今日之乱偷取了来,咱们远走高飞,享他娘的富贵极乐去哉,阿弥陀佛!”

    佛殿里头喧佛号,心虽不诚,却有佛法相生,只见道僮慢慢缩形,竟然回成一截粗树桩兜子,前面烧水煮人用的,其上恰好有个疖眼儿,正被捣弄,进出之物,已经血肉模糊,只余半条筋带吊着,现下入宫,净身都不用的。

    广智神智顿清,剧痛立觉,惨号声中,捧着下面碎肉照筋带上按,想要重接又哪里接得上来?仙姑有觉,红脸啐了一口,便再不管后殿。

    釜底柴烬,水汽渐少,陈诺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四大恨:妻不贤、子不孝、道童不顶用、没热水洗澡。我竟占了两样!悲呼哉?悲乎哉矣!”

    就在众和尚之目睽睽之下,这道人起身,将湿衣往身上披了,抬脚一跨,那步子也不见如何*,五尺高釜就这么一步落地,如行台阶,却是理都未理釜边老僧,只朝他旁边一个童儿问道:“请问耳房如何走法?”

    那小童战兢抬手,指指边厢回廊,话也顺不利索:“左…..左拐,最后,那间。”

    陈诺道声谢,转身便走,仙姑连忙跟上,只留下一院子和尚俱看老僧。

    方圆叫道:“师父,该当如何,还请给个话!”

    却听“咔嚓”一声,老僧手中拐杖断成两截,那佝偻体躯猛往下沉,身旁搀他童儿承受不住,双双摔倒。

    老僧弃杖,背弓如龙,手已及地,仰天长嗷如熊罴啕哭,足下发力,纵身疾扑。众皆大惊,老院主本就驼背,这下驼成罗锅倒扣,怕是再站不直了,难怪哭得这般痛法。

    陈诺似乎早知如此,甩甩衣袖,炸出一团水球,本来**的道袍竟然脱水自干!那水球凌空暴涨,吹气般涨成个空心水泡,被老僧迎头撞上,钻将进去,任他在里面狂奔乱舞,只是不破。

    仙姑看得眼熟,问道:“这不就是小红的泡泡神通?居然被你偷了师,反倒比她耍得更好。”

    陈诺板脸,一本正经说道:“她那个也好叫神通?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怎比得上我这吞天大泡,练到极致,可困一千世界——我都不敢称是神通!”

    仙姑起疑:“当真?若果有此等妙用,我便让小红拜你为师,任你驱使。”

    陈诺嗤鼻道:“你那个丫环蠢得离谱,没事收她当徒弟做什么?再说了,我堂堂一门之主,岂是随便哪个想拜就能拜的?嗯?!”

    仙姑咬牙,你就装!为五文钱都和小贩叫板,想必你那破门也好不到哪里去,稀罕!只是小红也的确资质愚钝,几百年苦修,师尊仍是看不上眼,至今仍停滞在“妖”的档次,连仙都混不上去,往后可怎么办?

    用水泡裹人不得出,还是裹的院主这样高人,除了神仙还有谁能?和尚们见机不妙,纳头便拜,其中方圆,更是五体投地,藏在师兄弟腚后,收腹屏息,力争让胖大身体显得小些。

    陈诺没心情跟小喽罗计较,转过回廊,捡最边上耳房进去坐下,手一招:“童儿,与我梳头。”仙姑怒道:“你还真当自己是老爷?梳头不会,砍头稔熟!要不要试试?”陈诺忙道:“开开玩笑,紧张什么?看你模样也不是个会梳头的,成天价清汤挂面,腻味不腻味!”

    仙姑问:“什么叫清汤挂面?那吃的怎么和头发扯在一块儿?”

    陈诺摇头晃脑,嘻嘻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所谓男人靠衣装,佛祖靠金装,那女人靠什么?女人当然要靠化妆!化妆头一条就是发型,象你这般任它自长,不修边尾的长直发,就叫清汤挂面,纯是纯,但只要一想到几百上千岁的老太婆卖萌装嫩,我这心里就直犯恶心。”

    仙姑勃然大怒,拨下发钗就要掷来,陈诺赶紧跳开,摆手道:“你看,你看,发脾气你发就是,干嘛噘着个嘴?这不叫卖萌又叫什么……唉呀,拂尘也抛出来了,可是要玩命?”

    不过片刻,陈诺冲到院中,捉了个和尚问:“哪里还有房间?不拘大小,随便指来。”那和尚还未回答,就见廊角耳房“砰”地四分五裂,一条青龙昂然探首,照着这边咬来。和尚眼珠子瞪出半个球状,发声喊,蹦高三尺,飞也似逃得无影无踪。

    便陈诺也是心惊他身法之疾,虽然未入仙道,但所谓轻功如八步赶蟾之流,只好跟在后头吃屁的。

    那青龙数咬不中,化作一抹绿影,闪至跟前,原是柄莲茎剑,就要来斩陈诺项上首级。可见世上女人都一个德性:便是老丑之极,也不可当面说之。话说后世,男人们忍着胃痛疼喊声美女,回头率十成往上,如同小姐二字,美女之谓也都早已经是烂大街了。

    剑影如风,其利无匹,眨眼间人头落地,倒是吓了廊下仙姑一跳,虽说人仙本事不济,但也不至于一剑就宰成两截呀。我又未使全力,好歹你倒是腾挪几下,容我发挥发挥,才好泄恨。便有因果,我还就是。

    只是斩虽斩了,却有异处:那首级无身而转目、尸身无头而不倒。仙姑大奇,你又不是刑天,死不瞑目么?却听地上头颅开口说话:“这凶婆子恶得很,快来捡头,早早跑路,逃命要紧。”

    果见尸身大步过去,弯腰捧起头颅,往脖子上一戴,落即生根,严丝合缝,还扭了两下,颈骨咔咔作响。仙姑惊骇欲绝,厉声喝道:“你是仙是鬼?若有冤屈,自可下地府告状,逗留阳间,不怕神魂消散吗?”

    陈诺眼一直,平伸了双手,如僵尸般蹦过去,拖着噪子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仙姑急召了莲茎剑护身,甩动拂尘一通乱挥,正是僵尸蹦起之时,那尘尾扫得玄妙,似铁索横江等船来撞。

    陈诺只顾着吓唬人,没提防脚下,刚就绊了上去,骨碌碌摔成个滚地葫芦,爬起来“啊呸呸”两口吐出泥屑,骂道:“使什么阴招?!”

    这不还是人仙一个么?仙姑定了神,更怒:“装神弄鬼,讨打!”

    “这时候入什么梦境啊,我滴个天,惨也——莫打脸!唉呀,你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