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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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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晖琢忽尔面色一转举起手来击了个掌。再那掌声响起的瞬间,有一阵的香风扑入,我想今夜大概能睡个好觉,此等香味用来熏我这种大型动物都不在话下,更别提那些娇弱的蚊子了。

    心下有什么东西融融在流。

    我抬眼,面前的姑娘身轻如燕。只是还没有转过身来,背影便已能将人打动。

    只是,有一个事情算是个问题,我如此大瞪了两只眼睛,还是不知道这姑娘是如何倒退着进来的。此时的场景,当属氛围诡异。

    李晖琢对我用看鬼的眼神,看他的心上人表示十二分的不满。这人在平时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可是我与他相熟到了如今,他对我可算是直抒胸臆,此时一脸的不满就写得清清楚楚。我低头想了想,他应该是有些误会,此次他纳了什么瘦马,该当生气的人应当是我才对,也是他抢了我的戏分。只是这正大光明的怒气在他眼神的压迫下怎么会觉得无从提起。

    他看着我,似乎是在找我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情绪。

    我眼中的情绪不想即知就是失落,现下,他的瘦马天花烂坠地站在我前面,只是用闻得就觉得会是个不错的姑娘,杨柳依依,险些让我一道也跟着醉了什么的。我不光是醉了,还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时候如果我是个称职的夫人就应当说些风凉话才对。

    只是我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风热,还真是说不什么怎样的风凉之语。若是还能做一些有用的事情的话,那就只能是赖在这里坏他们的好事,也不是坏他们的好事就是让他们不好行事一些。看不出我想做坏事时逻辑竟然是清楚、分明的。

    我看向他们忽然觉得在他们周身升起金色的烟云,而他们就像是被托举在其中,彼此的笑意变缓,那样的笑如同水中的涟漪,不,是比涟漪还要慢上一步,但是一直都在微微地绽开。波及到四周的一切事物,当然也波及到了我的眼睛有。我的眼睛感觉到了一阵酸涩。

    但凡是妙龄女子的笑意都会有几分可爱,所以我根本不用看清楚那样金色的烟云里的姑娘到底是拥有如何的笑意总归是美的。

    时间的下一瞬里,我不再想有碍他们的行事,似乎是那种没有眼力的说法是我担待不起的罪责。

    我站起身,觉得脚步的步子有些虚浮,却走得坚定。

    我一定是惹了风寒。

    冷不丁被人唤住时我没有停下步子,只是那个声音又唤了我一次,声音里面有不容忽视的威严,所以我扶住门框回头。

    他没有瞧我。但是已经知道我停了下来。以指拓了拓桌沿。“还有一事相告于夫人。岭上新开了些桂花,我想带着夫人前去观花。”

    我定定瞧着他,没有接语,其实是不知道如何接语。可真正的事实是我接出来的语把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我至少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直接,“将军说的是哪位夫人。”

    气氛一时沉寂,只是窗先悠悠飞过的白蝶,还能提醒人们时间并未静止,这还是个有人情冷暖,事态炎凉的浮世来着。

    四只眼睛紧盯着我。

    这时已经变得冷静的我,也已经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位瘦马出身的姑娘,纤影薄薄惹人怜惜,若是我生成了一个男孩子。可以天经地义去怜惜一个女子,也不会管她是出身瘦马还是胖马,直接闯上去怜惜她,甚至也想将那个怜惜弄得高调一点。因为,我大抵没有那个时间做出如下的分析。我想此时的李晖琢同我的本能反应一定是如出一辙的。因为那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而根本就无关乎对错,与道义。

    最终的最终我觉得我找到自己内心的归属, 看来我这样同情心极度过胜的人还是不要出来混的才好,瘦马姑娘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就已经自主自动地同情了她的一生,还很害怕她会孤苦无依了此一生。所以我唯一能做给她的最是尽快从他们眼前消失。其实就是敬而远之。有一天,这个世上又有一些人需要我对他们敬而远之。看来这个尘世还是很需要我的吗。只是它每一次需要我做的事情都还是很有难度的。这是不是说明尘世它很看得起我,认为我能够胜任什么遭抛弃,跳跳河,修成烈女等诸向事仪。

    最后我想我应该逃出去了,因为人生的道义实在给人太多的压力了。

    不过我虽然在心中做足了好人,还发奋将这位姑娘心疼了一番,却也不代表那一双能够看得民懂我。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除非我有本事将我的心取出来给他们确认一番,不过我还真的是没有那样的能力,毕竟那是一件杀生的事情,虽然杀自己的话一般来说不会有人追究,但是我也只有一个我自己,势必不能大开杀戒。

    倾洒心声过后,我认为我可以去睡觉。

    正当我想自觉退出这个屋子里,有人想起我曾经问过的一个问题。问过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样的事情我自己都首先忘了,也不好责备那个人也怎么忘了这么许久。倒是有些感激他在百忙之中,还有可能记得起来。

    “我说的是我唯一的夫人。”连从说话的风格里也能听得出他是个将军,连血液也是冷的。

    我想,他这是来真的了,直接将我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必要自取其辱,要向他问得如何清楚。从前在王府无事的时候,看话本子,看到上面的主人公遭人误会,往往不会将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的事情说清楚,反而是会选择默默而伤感地绝尘而去。那时,往往不能理解,他长着嘴是干什么的了。现在的我就是如此,但是我理解了,这个时候,我们长着嘴只是为了吃饭,其它的什么事情又有如何的必要。有些事情要如何说才能真正的说得清楚,因为,那本身就是一件不能够说得清楚的事情,而不清楚就是它的宿命。

    看来我是一个善于自我安慰的人,还常常能在自己的心中语出惊己,从而达到很顺利将自己安慰成功的目的。这是我从前就有一点点认识的事情。只是,今天我对这个认识无比的确定。我不会悲伤,因为悲伤一无是处。他之所以会长在人们的心间,就是因为它一无是处。

    我能这么说,真的不能证明我弄懂了此事,事实上,我只是更加糊涂,我有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置身于整件事情之中,只因为,从头到脚,我比这位瘦马姑娘还要份属过客——过而不留之客。

    我出门的脚步略停了一下又变得风快。

    直到被什么不和谐的东西阻挡。

    我抬起头看向这个施以阻拦的东西。

    他暖暖的笑容,让我觉得有点烫眼。

    这样的笑容啊,让我不自觉也想对他微笑,调整好嘴角的弧度,能做到的笑容连自己都觉得是如此的做作,我都有些笑不下去了,是因为第一次做好事的缘故吗。

    “夫人干嘛要逃。”他的声音就像天下呼啦啦掉下来的星星,在我脑海中闪烁成片。

    我终于可以向他笑完,扁了扁嘴,“那什么是前夫人的事情,我不会计较,反正,你也保证了这么长的时间让我衣食无忧。再这样下去,我会产生惰性的。还是让我回归大自然比较好。”

    他笑了,“夫人这是做什么,对自己的地位如此的没有信心。”

    我仔细回忆了一遍,信心是什么东西。觉得,那个是属于事业有成的人,像我这样失忆有成的就不太需要。

    我摇了摇头。

    他又笑,仿佛我说出了什么心声,而他已经能从中破解出什么,“夫人就是这么理解我的?”

    我在心中苦笑,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其实,他还是个坏人来的,那么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卖掉了花家三少。为了提醒自己这件事情,下面,我就口无遮拦地问出了一句特别不该问的话,“那个花三少,他过得还好吗?”

    他愣了愣。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回忆谁是花三少,看来花三少不是挂了,就是为面首之路特别顺利,都不需要售后服务。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惊疑并痛苦的颜色。

    他终于再笑,“他很好,但是这个时刻,怎么想起了他,他很适合我为他寻找的道路,现在走得也很愉快。”

    我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笑。又将目光的终点定格在瘦马姑娘身上。

    他转过眼,也瞧了一下我目光的终点。

    我瞧着的那个终点,是瘦马姑娘孤单无助的身影,她看起来形单影只,其实,我也没有两个影子。只不过,在这样的景深里,我只能看得到她的孤单而已。

    我想,如果可能,我将为这个姑娘搭配一个伴侣。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我爱做梦。因为,梦实在是一种好东西,它会使没有办法经历丰富的人,经历异乎寻常的事情。换句话说,如果做梦成功,那将是一种亲身体验的感觉。虽然,我还没有一次做到那种级别的梦,但,事在人为不是吗?我想人为的一次,帮助别人编织一个梦。一个有关于美好的梦,不,是一个只关于美好的梦。虽然会有一些难道,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