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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 拐卖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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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舒璟?

    一听这称呼,殷彦之惊讶的看殷璃飞,殷璃飞居然这样称呼摄政王?

    “呃,我说王爷……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殷璃飞忙纠正,但话已出口便也不想做欲盖弥彰的事情:“他自己让我这样叫他的,而且说王爷不小心被听见可就暴露了,名字的话应该会稍微好一点!先不提这个,就说大哥你的事情吧,你瞧我这样喊,就应该知道我在他那这点小事还是可以说上话的,你要有为难的事情千万别憋着。我想,他不愿影响办事效率,也会理解的!这药也还没种起来,也不耽误什么大事!”

    殷彦之听罢眸光一闪,当即答道:“真的没有什么,只是一个适应的问题。你也知道,大哥从来身边跟的都是阿年,走南闯北确实没有过婢女,时日久了也就习惯了!这事情还没有开始做,没的为这点小事让飞儿去为大哥劳神,倒显得大哥小家子气了!”

    殊不知说这翻话之前,他已经做过深思熟虑。如果是之前说调走一个的时候,让他选卿珏的话,还说得过去。如今再说的话,便不难让人看出问题。

    他说的也多半是心里所想,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先不说是为的多大的事情,就诸多挑剔怕是让哥舒璟看轻殷璃飞的娘家人。

    见殷彦之执意不说,殷璃飞便也不好再追问,兄妹二人便专心去看了田地。

    殷彦之指的近处的田是有的,不过却都不闲着。其中十几亩种的都是菜籽,如今正在收割,要整理一番才能用。

    “那边的那些前日就已经收好了,如今已经在翻土,我让他们加紧点,最快明天就可以达到妹妹你说的标准了!还有那边的,今日傍晚就可以收割好了,明天整理一下,后天也能用着了!”

    殷璃飞正与殷彦之站在一处平房四合院外,随着殷彦之所指看去,见得最先收割的都是离得房舍比较近的。

    农民们在田间割了菜籽杆子就在期间铺着的细麻布上用连杆摔打起来,放眼望去,一派忙碌的景象,处处都透着这个时节的生机盎然。

    “这次种子不多,那点应该也仅够种一亩的,我看大哥你说的已经收割好的那块就在屋后,便可以用得!”殷璃飞指着殷彦之最先给他看的那块地说。

    “好,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立即让人去办!”

    “不忙,我看那地就很好了,只待分好洼,应该就可以种上了,今日之内便可以完成。”

    殷璃飞又望向周边的地,眼珠子便跟着转了转。“不过,这周边的地大哥你也先空着,这药种种出来并不是单一的用,还需要其他的配。而且,这药种生长的范围内并不再适合农作物生长。所以我已经与……那个你妹夫商量过了,回头再弄些药种来种在附近。暂时也无需太多的人,第一次我会自己种,平时我也会过来看顾一些,到时你就派两个人跟着我学着点便可!”

    “恩,成!”殷彦之点头。

    “还有我之前给你的那章程,可以让你选的那些个人先看看!”想了想,又对殷彦之提及桂早家的事情,最终道:“这事情如果办成的话,却还得有个可以长期稳靠的人帮衬才行。大哥,你酒坊那边让人多教导一番桂早,让他多经些磨练,我觉着这个孩子本质不错,在我那待了几天做事学识都挺聪明。”

    殷彦之听了点头:“飞儿的话,我记下了!”之后,殷彦之就将几个农民叫到身边,吩咐给那土地分洼施肥的事情。

    “别跑,快,快,在那边,快捉住他!”

    兄妹二人才谈妥,就突然听得一阵呼喊声。便都诧异看去,却见一处原本劳作的农民突然在田间奔跑起来。

    这一眼,便看见一个小巧的灰色身影在田埂与菜籽地里四处乱窜。窜过之处的农民便忙甩起连杆朝那小东西打去,却几番落空。那小东西一路飞奔四窜间,顿时引起一片追喊。

    好几个人没有追着那小东西,反是跌翻在田地间,顿时引得一阵欢声笑语。

    “大小姐,大少爷,是只野兔!”一旁一直随侍的阿年眼眸一亮,说着忙就撒丫子奔了过去。嘴里还一边大喊:“拿布兜上那边,大虎,到你那边去了,快——别让它跑了!”

    殷彦之与殷璃飞对视了一眼,却都忍不住笑了。

    “这群皮猴!”殷彦之摇了摇头笑道,继而以手罩在嘴边喊:“别打死了,捉活的!”尽是不生气,也一点架子也没有。

    殷彦之这么一喊,有人举起的连杆眼见着要打着兔子便是一顿。

    追上去的阿年也连翻了几个跟头,栽了一头的泥土和草屑,却还依旧笑的欢畅。

    殷璃飞看得都不禁大笑,也跟着大喊:“往东边拦,都往东边拦啊——”东边那却有堆积的满满如小山一样的菜籽杆子。

    阿年听见了,忙应声,跟着就招呼起农民们:“大虎你在那边拦着,小柳快啊,闪一闪,到南边李叔那去!”

    这样一招呼,众人一配合,那惊慌的兔子便直往东边的菜籽杆子钻去,却是钻进了半个身子怎么也不能再往里钻去,惊觉走错路想回头时,身子已经被人提起。

    就听一个爽朗悦耳的笑声响起:“哈哈,我抓到啦!”

    飞奔到近前的阿年见得突然从菜籽杆子的后方窜出来的人,不禁愕然。这个拎着兔子耳朵,笑得明媚灿烂的少女不是卿珏又是谁?

    “分明是我们围过来的,怎么就是你抓到的了!”阿年还记着之前一包之仇,便不乐意的咕哝,说着伸手要去抢兔子。

    卿珏却是一让,很理直气壮的说:“我也没有说不是你们围的呀,不过如今确实是抓在我手里没有错吧?”说着避开阿年蹦蹦跳跳的就朝殷彦之与殷璃飞方向去了。

    殷彦之见得卿珏出现,下意识就收了笑容。殷璃飞因为心底原本就有怀疑,下意识就看了殷彦之一眼。见得他的神色,眸光一闪。

    再回头,卿珏已经拎着兔子笑吟吟的过来了。

    “喏,我就说我比你那些个小厮都厉害吧!瞧,活的,而且毫发无损!要是换成青玉,她一定怕弄脏了裙子,才不会跟着你家的小厮们一起起哄呢。”卿珏一过来,就扯过殷彦之的手,将兔子往他怀里一塞。

    殷彦之闪避不及,刚想挣扎,却还是下意识的捞住了兔子。身子也在同时往后避开一点距离,俊颜瞬间染上绯红。

    殷璃飞眼看着大哥突然脸红,心底讶异不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女主子好——”卿珏这时又向殷璃飞一抱拳,算是行了一礼。

    殷璃飞便被拉去注意力,清灵的眸光第二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道又从初见的英气中看出几分豪爽与不羁。

    “性子倒是个活泼的!”殷璃飞笑说,继而又问:“你看样子,不似在北齐长大的吧!”

    “女主子好眼力啊!”卿珏被问的一喜,当即打开了话匣子:“其实奴婢八岁之前,一直住在塞北,后来因为爹娘被狼匪残害。正巧遇上主子救了我,我自此就跟着主子了!”一段身世以一段话简单的概括,分明很轻松的样子,却让殷彦之听得心头一动——

    原来是塞北出生,怪不得如那边的人般性格豪放……而且那么小就没有了家人,居然这么可怜?可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该说她性格直率看得开好呢,还是说她没心没肺?便有几分庆幸,没有跟哥舒璟说将她调走……

    殷璃飞听得也是心底唏嘘,但见卿珏自己都没有露出伤感的表情,安慰的话便觉得多余,于是笑道:“你以后,也可以将这里当做你的家!”

    “真的吗?那太好啦,我可喜欢——”卿珏听罢眸光晶亮抬手指向殷彦之。

    “咳——”殷彦之突然一声呛咳。

    卿珏的话就戛然而止,眼珠子转了转忙说:“可喜欢你们这儿了,你们这儿的东西都好吃,人也长得比塞北的秀气好看!”

    听得卿珏欢快的说着,殷璃飞的眸光快速在兄长的脸上扫过,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尴尬和神色瞬间的僵硬。

    她敢肯定,这两人绝对有事!

    “喜欢就好!”殷璃飞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说,眼睛却是看着殷彦之的,“把我大哥伺候好的话,说不定他能给你在你主子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多待些时日,再在这边配个好看秀气的做夫婿!”

    “真的吗?那太好啦!”卿珏听得两眼放光,眼睛也是大方的落在殷彦之身上。殷彦之被看的几乎要恼羞成怒,但当着殷璃飞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心虚的避开,但又对上殷璃飞好整以暇还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

    便忙清咳一声,将兔子递给殷璃飞:“带回去给孩子们吧,我再去那边看看!”

    “大哥确定没有话和我说吗?”在殷彦之转身之前,殷璃飞就当着卿珏的面再问。

    这话一出,卿珏的笑也是一顿,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看看殷彦之又看看殷璃飞。

    “没有!”殷彦之的口气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继而转身就走。

    殷璃飞也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过头看向卿珏。卿珏眼睛又是一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女主子,可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你很好!”殷璃飞笑说,而后摸了摸怀里吓的颤抖的兔子说:“我大哥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且陪着吧,我先回去了!”这话出口的时候,殷璃飞自己都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但想,这女子是哥舒璟派来的。跟她说,不如直接去问哥舒璟搞的什么鬼。但随这疑问,一个答案似乎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本觉得自己不是多聪明的人,不能堪破什么天下大事,也胸无大志。但她也不笨,有些事情想起来,却也经不住推敲。原来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是没有朝那个方向去想而已……哥舒璟的人,他自己不会不知道什么性子。却将这样“心思想法”的人放在殷彦之身边,是故意还是无心?

    殷璃飞这边往宅子里走去,不知道这一夜,村子里又发生了一件事。却是因为在御史家深宅里,并无外人知晓,便有一位不速之客因此而来,此时敲响了她小院的门。

    小院门前有三人三骑候着,一个玉冠高束,一身淡青色衣衫的贵公子高坐在马上。眉峰皱紧的越过院墙望向院子里,而身边的两个衙役打扮的手下正不耐烦的敲着院门喊:

    “有人在家吗?官差办案!速速开门回话!”

    敲了数声后,没有人应,其中一个衙役便道:“大人,怕是没有人在家,要不咱们踢门进去看看?”

    马上的人眉头皱了一会儿,在周围扫了一圈,见得来回忙碌的村民,身边另一个衙役立即就走上前想询问:“这位乡亲,请问——”

    谁知那村民见得他们,满脸忌惮间二话不说挑着担子就跑。而有远处见得这边情形的,直接就掉头走人,根本也不从这边过了!

    敲门的衙役不禁纳闷,马上的贵公子便道:“去隔壁敲门问问,这家人去了哪里!”说着便将马头往秦家的方向调转。

    “是!”衙役听了立即就牵着马跑到秦家门口。

    “开门,有人在吗?官差办案,快出来回话!”

    屋里,也只有秦紫月在家,听得这话,秀眉也是皱紧。想这隔壁家的有完没完了?才走了一批假冒的官差,怎么又来?不是说殷璃飞嫡母家的人已经全部被抓了吗?

    于是便不想搭理,径直拿着笔修改纸上的图形。虽然是不大喜欢隔壁的,但她也还分得清善恶,没有坏到要助纣为虐害人的地步。

    “大人,还是没有人!”衙役敲了半天,没有人应,便愁眉朝马上的人复命:“兴许是农忙时节,都下地去了,要不咱们四处问问!”

    “刚刚你问到了吗?”马上的贵公子问,心底疑云密布,感觉自己是碰上了一桩悬案。

    “没有,说来也是,这儿的村民也好奇怪啊!”衙役回说。

    “这家有人,再敲!”贵公子又说,眼睛越过院墙望着秦家隐约冒着青烟的烟囱。

    “有人?”衙役却是怀疑,但还是听命又去敲。

    “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家有人,耽误了差爷的事儿,当心让你吃牢饭!”衙役不耐烦了,跟着吓唬。

    秦紫月也是不耐烦了,猛的搁下笔,直接走到窗边刷的落下窗户,又坐回岸边,一副打死不想理的架势。

    而马上的贵公子清楚的透过院墙看见一个人影在屋内窗前一晃,那么大声的落窗声想不听见都难。

    “大人,还真有人?!”衙役也听见了,回头看了贵公子的脸色一眼。

    贵公子眸光一动,而后一个纵身直接从墙头飞掠过去,正好落在了秦家的窗边。

    “姑娘,我知道你在,官差办案还请你配合!”贵公子开口,不禁想,这京畿周边的民风怎么如此恶劣?居然连官差都敢不睬!

    听得突然在窗边响起的年轻男声,秦紫月立即惊跳而起,猛然就躲到桌子后忌惮的对着窗户喊:“你,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

    “在下已经说过了,官差办案!”贵公子皱眉。

    “你胡说,这种冒充官兵的把戏来一次就够了,谁信你啊!再不走,我就喊人了——我可告诉你,我哥哥是个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朝中可有认识的真正大官,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得这话,贵公子俊眉皱的更紧了,冒充官差?居然还有这种事?

    当即道:“冒充官差,这是怎么说?”

    “你还不走,休要跟我花言巧语,我是不会上当的!”秦紫月见外面的人不为所动大急。眼珠子便在屋里乱瞄,想着如果对方闯进来的应对之策。

    “在下北堂臻,隶属都察院,如果姑娘不信可以打开窗户看看在下手中的令牌。姑娘的哥哥若是秀才,想必姑娘也识得字!如果在下真有恶意,这区区一扇窗户怕也挡不住在下!”

    北堂臻,国舅北堂辛奇的嫡长子,北齐国贵族间年轻一代里,除了摄政王哥舒璟最尊贵的贵族子弟!

    秦紫月恰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当即震惊不已。

    “姑娘?”见得屋里一时没有动静,北堂臻催促。

    秦紫月这才回神,继而小心翼翼的凑近窗边,撑起了窗户。便见得窗外一个青衣贵气的,俊逸公子满身刚正之气的站着。

    感觉到窗户的动静,北堂臻就举起手中的令牌让秦紫月过目。

    而其实当听得“北堂臻”三个字的时候,秦紫月就已经信这个人不是冒充的了。她平时偶尔偷听凌夙锦与秦子睿还有风愚谈及朝中的事情,怕是最多的围绕就是什么摄政王、北堂辛奇、北堂臻。尤其是北堂臻的存在,在这期间最有亮点。

    统一的都是说北堂辛奇是佞臣,却有一个嫉恶如仇的儿子……北堂辛奇费尽心思将儿子安到了都察院的位置,却是给自己增添了一个处处咬他的死对头!

    黑底镶金字令牌举在眼前,秦紫月只看了一眼,眸光就落在北堂臻身上,犹豫了一下开口:“隔壁的人是怎么了,你们要抓她?”

    “不是抓,是有件案子想与隔壁了解一下案情经过!”北堂臻见得秦紫月终于信了自己的话,脸色认真的解释:“姑娘可知隔壁人去了哪里?”

    听得这话,秦紫月黝黑的眸光微动,想了一下才面无表情的说:“现在是农忙时节,大约是下地干活去了吧,也许晚上就回来了!”

    北堂臻听了不疑有他,想了下说:“姑娘可知最近村子里有传拐卖孩子的事情?”

    秦紫月听得这话一讶,因为一直在家待着,所以那天严家嫂子哭喊着到处找孩子的事情她是听见的。想了想,便道:“好像是听说殷家隔壁的孩子被偷卖了,不过已经找回来了,还是殷家的小姐帮的忙!”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北堂臻听得眉峰一皱,拳头便是一紧继而忙问:“那你可知孩子当时被卖去的哪里?又是何人偷的孩子?犯人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听北堂臻巨无遗漏的一一细问,确实是来办案,而非找殷家麻烦的样子。秦紫月便更信了以前听说的传言,不禁多打量了眼前人一眼,却说:“那我便不知道了!”

    “那么姑娘可知他们家田在什么地方?”北堂臻又问。

    秦紫月只知道拐卖孩子的事情,却不知道这事情的曲折,原来官家人被审查后,招供确实有诬赖兰氏的娘家人,也就是兰屯原来的姓兰的人家。接着官府就根据当年的案件翻查兰家的人,查出除了兰氏,其余的兰家人如今发卖何处,想为他们翻案。

    然后查到白纸黑字写着,兰家老爷不堪打击,判刑之前就病逝。兰氏卖给殷家为奴,兰家长子被一个姓刘的官员买走。后来姓刘的官员觉着他懂事,就将他并卖身契一道送给了上司家。也就是如今的周御史家中,这才跟着改了姓名,如今姓周。可是二十几年过去,兰家大爷已然病世,只留下两个儿子还在周家为奴,如今一个名为周进松,一个名为周进宝,都是御史庄子上的大小管事。

    本来官府便例行公事派人去周府提人,谈谈翻案的事情。可是却被告知,周府居然没有这两个人,原因是早就已经转卖出去了!

    可是,衙门里有衙役说,前几天的时候还见那周进宝在城里赌庄晃荡过。因为有些臭味相投,居然还是认识的。

    衙门一听,便觉得蹊跷起来。可是周副御史是朝廷正三品大员,隶属都察院,而且身份敏感。衙门就将事情回报给了刚刚回京的北堂臻,北堂臻正是如今都察院的都御史,统管整个都察院!

    一听说这事情,北堂臻也好奇了,便觉事情有异。于是动用暗卫各方侦查,就查到在千里之外的御史家庄子上这则拐卖孩子的传言。

    再一查,就查到了绑人去御史庄子的殷璃飞身上。御史家和拐卖孩子的事情牵扯起来,可是兹事体大。未免打草惊蛇,北堂臻就亲自来了这里找殷璃飞了解情况。

    “我不知道!”秦紫月说,说来她们自己家的地各自都在哪里她都记不大清楚,哪里又知道别人家的。

    北堂臻听得眉头难舒,沉思了一下,便朝秦紫月一揖:“多谢姑娘告知这些讯息,如果姑娘回头想起什么,可以到村北的北苑找在下!”口口声声的在下,却是不欲道出自己的职位。

    话落,便轻轻一个跃起,眨眼的功夫就翻过了墙头。

    秦紫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随口说说这人就信了,也不追问真假!但想,这又不关她什么事情,她说的也确实多是实话,只是没有告诉他,殷璃飞此时在殷家罢了!于是径自又回了屋去忙自己的阵法图纸。

    ——

    御史庄子的柴房里,此时与昨日景况说来异曲同工,却是换了人。

    昨日还在这里嚣张的周进宝被五花大绑的丢在角落,鼻青脸肿的哀叫着。而身边同样只着了中衣,白衣上道道血痕被绑在柱子上的正是昨日还为庄子上副管事的周进松。

    一旁,正拿鞭子沾着盐水的不是别人,恰巧又是昨天还对周进松低眉顺目的张管事。

    “你他娘的,有事情朝老子来,这不关我大哥的事,艹……你个苟娘养的!”一见得张管事一甩鞭子靠近,周进宝就急的大喊。

    “你也别急,老子下的每一鞭子,待会儿都不会少给你一分!”说着鞭子就是一甩,狠狠的抽打在周进松身上。白色中衣上顿时又是一条血痕交错,周进松只是皱着眉头,吭都未吭一声。

    张管事却骂:“说,究竟是谁主使你们兄弟搞出这拐卖人口的事情,想拖垮主子的?”

    “艹,你他麻的胡说!都说了多少遍了,这是误会,是老子失察。哪里有什么主使,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周进宝气急的大骂,可是却挣扎不动。

    张管事听了冷冷一笑:“嘿嘿,是不是栽赃陷害,你我说了都不算,总管事信就成!”

    周进松听得这里才抬眼看了一眼张管事:“这事情是你捅到余总管事那边胡说的,诬赖我兄弟二人的!”

    张管事得意一笑,却不否认:“周小管事拐卖孩子的事情难道不是事实吗?怎还轮得到我胡说!”

    暗自又嘲讽,他就是添油加醋,想把这事情闹大了又如何?

    他对余总管事说:周进松故意闹出这事情来!因为买得的人最终得由余总管带回去交差,余总管常年在主子跟前办事,这要是出了差错,直面主威的必然就是余总管,他大总管的位置定然不保,周进松便可以借机上位……

    余总管本不是全信,恰好官差在这个时候来找周进松说翻案的事情,张管事便更是添油加醋,说周进松遭人收买。实际上,就是为了恢复良民的身份不再为奴。

    比起总管事的身份,余总管却是宁愿相信这点的。因为他算是和周进松的父亲是同期老人,多少也听说过周进松本家可是书香世家,最是看中身份问题。

    这么多事情凑巧在一起,御史府又是朝中最为容不得一粒污沙点的官家,拐卖这事情可谓严重,余总管也不疑有他,当即又朝周副御史添油加醋了一番,周副御史震怒,让余总管严查,命令下到庄子上,也不过一个时辰日的功夫,周进松就被拿下拷打起来,如今已经一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