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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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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薄雾渐散,依稀飘浮在空气中的淡气拂过寒霜秀美的发梢。

    寒霜静怔半响,静秀而略带倔强的面容变幻一瞬,没有言语,冷言诺却突然一笑,顿化万雾为云散,花沫飘飞,千般婀娜,“这南国我未来过,不过,却知道有一条近道。”

    “那近道很是凶险,不压于我们从云谷郡赶赴天慕京城的山道之险。”寒霜突然道,似乎也并未打算隐瞒自己曾经来过南国的事实。

    事实上不止南国,连那遥远而神秘的烈国……

    “嗯。”冷言诺点点头,托托腮,心无芥蒂,“我就知道只带你一个人也是十分有用的。”

    寒霜一怔,而后抬头看着冷言诺,随后心悟一笑,一向谨慎在心的小姐,却独独对她化万倾雨路为暖阳,遂道,“小姐,寒霜说的话从不曾变,不管何时,寒霜都不会害你,只是有些事,其实,连我自己都未弄明白。”

    “弄不明白,就不要弄明白,这世间如果什么事都要去弄个明白,也着实没什么意思。”冷言诺言声浅浅如清铃,却让寒霜心瞬间微疼,的确,王爷此次离开当真是一点消息都未留下。

    “好了,走吧,能早日到南国,才方能未雨绸缪,现下看来,想我死的人当真不只那一两个。”冷言诺一阵苦笑,却并无什么郁结情绪,看了眼身后的虚空,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前行。

    寒霜紧随其后。

    两匹马纵横驰聘在宽阔的大道上,风吹草低拂花香清浓。

    “小姐,我们先进下一个城镇,再转走小道。”寒霜与冷言诺并马齐驱,声音响在急急风声里。

    “好。”

    ……。

    而天亮后,驿站里,花家商队与璃王仪队照常离开,似乎无任何异常发生,而璃王的马车里,“璃王”与“璃王妃”依然如常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而队伍离开之后,驿馆之人方才来报,璃王妃屋内床榻尽碎,一片狼藉,惊慌之余,当即禀报于驿馆太守,太守大人见此情形,只是凝了凝眉,淡淡吩咐下去,清扫干净,对外不得泄露。

    长长的天慕璃王仪队中,最中间的马车里,云落再次心情十分不好的一掌拍在车壁上,“冷言诺真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们在这儿做替身。”

    “你也可以不做啊。”花千尧枕臂于后,满是不在意。

    云落一笑,拧起好看的眉,“那你花公子为何又要掺和进来。”

    花千尧面色微微一僵,一幅满不在乎,“若不是我家糟老头儿病了,怕过了病气,我才不会才掺合这一脚,一定让人知道璃王妃单独前行,让刺客通通去找她,免得我们在这儿时时等着暗杀,生命堪虞。”

    “哟,花老爷病了,那我可得去慰问慰问。”云落状似就要真去掀帘子却被花千尧给拉了回来。

    “哼,还不是口不对心,明明喜欢冷言诺可就是不说,还偏做一些有的没的。”云落轻嗤一声,毫不客气的揭穿花千尧滟笑流逸的面具。

    花千尧却没什么被揭穿或是说中心事的尴尬,只是闭了闭眸子,没有说话,车厢内一下子出奇的安静下来。

    许久,云落踢了踢对面的花千尧,“姓花的,你说,冷言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云落对面,花千尧腿一缩,灵敏的避过云落一脚踢,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谁知道。”

    云落似乎也不准备从花千尧口中得到答案,一双泛着丽光的双眸转了转,敛眉深思,随后撩开窗帷,但愿此路顺安到达南国,但愿晟睿一切顺利。

    ……。

    天色渐黑,冷言诺与寒霜站在走向南国大道上的转折口,与寒霜相视一笑,毅然向另一方向而去。

    这条道也通往南国,不同的是,在这个小县城之后走山道只需要十天时间就可到达。

    冷言诺与寒霜入了县城,进入一家客栈,冷言诺随手递过几枚铜钱给小二,小二立马接过,面色一喜,自然更加热情周到。

    客房在二楼,冷言诺走在前面,寒霜紧随其后,上楼时,寒霜却朝客栈外晦暗的看了眼,上了二楼。

    月色沉寂,薄星满天。

    寒霜却并未入睡,良久,屋内落下一个身影,对着寒霜恭敬一跪,“小主。”

    屋内未点灯,月色映在窗棂上光线明明灭灭,却更看清寒霜此刻秀眉紧皱而微显生冷的面色。

    “小主。”空气中又是数道身影落下。

    寒霜眸光在地上跪着的人面前一一扫过,突然冷冷一笑,“小主,各位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过一寻常女子,哪里什么小主不小主的。”

    “小主,宗主…。您是宗主的女儿,您…。”当先跪着的男子开口,语气还算恭敬。

    “怎么?”寒霜从桌旁起身,居高临下,“是你们可爱可亲的宗主练药走火入魔了,还是百毒老头来捣乱了,又或者是…。”寒霜语声渐渐冷而讥讽,“还是,天作孽不可恕,你们的宗主绝后了,所以,才想着我…”语声突然停住,跪着之人刚觉气息有所缓和,却又闻头顶语声骤然凌盛,“所以,你们给我上哪来滚回哪儿去。”

    跪着数人依旧不为所动,当先男子语声坚决,“小主,不管如何,你都是宗主的骨血,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属下等人好不容易寻到你,宗主说了,接您回宗堂,为下一代宗主…。”

    “说吧。”寒霜突然打断来人的话,稳稳坐回凳子上,“想利用我做什么,未来宗主,多么诱人的饵,所以…代价也一定很大吧。”

    地上跪着的十数道人突然接受到寒霜那看似在笑但似乎携着千万冰针袭来的眼神,节气微微下降一分,最后还是之前那开口之人道,“圣宫测算出小主你与未来…。”

    “又是圣宫之流的无稽之谈,亏你们世代相守,真是笑话…。”

    “放肆,圣宫也是你可以乱言的,本就血脉不正,凭着根气灵沛,让你回去,已经是我宗给你最大的恩赐,竟然还口出妄言。”与斥责声相伴出现的是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

    女人,一名年过六十头发须白的女人,一名看上去五官深硬一看就知心肠硬如石,百肠不绕的老者。

    寒霜看着来人眸光一动,却并没什么诧异情绪,只是道,“本姑娘可就偏偏不想受如此大恩惠呢,所以,请回吧。”

    “放肆,你以为是你想不回去就不回去的,来人…。”

    “呵…”寒霜突然冷笑,“别忘了,你们所擅长的,我可是比你们更加百倍千倍的娴熟,论毒,我想宗内除了宗主怕是没人能比过我吧,你刚才也不是说我根气灵沛吗。”

    老者嘴唇气得一抖,“几年不见,你这个丫头倒是越发的刁钻了,到底是跟在璃王妃身边打磨过的人,的确长进不少。”

    “能得宗老赞扬,可真是受不起。”寒霜笑得虚假,明显奉承的讽刺。

    “哼”老人一声冷哼,“不过,这可不是你说不走就不走的,直接将她带走。”老人直接对着地上跪着的人一声吩咐。

    “想求人家回去,还摆出这么一幅高姿态,该说你是迂腐呢,还是顽固,又或是自恃甚高。”屋顶上突然飘下一句凉凉的话,屋内众人心神一凛,寒霜看向完好的屋顶,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

    老人也在那瞬间抬头看向屋顶,面色愠怒,“装神弄鬼,不敢现身。”话落,掌中用力,屋内顿时天光乍现,碎瓦纷落,却独独无人。

    “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顿时一阵淡紫携着月光天光微光暖然来袭。

    冷言诺倚在门前,看了眼寒霜,这才看向老者,“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喜欢破人屋顶真是爱上奇特,顽固有度。”

    “你就是璃王妃?”老者突然看着冷言诺开口,言辞间满是鄙薄。

    冷言诺不把老人的表情放在眼里,相反很是自豪,“正是。”

    “你可知我是谁?”老者突然面色庄严,一幅我是神,你是草民,快来拜见我吧。

    可是偏偏冷言诺觉得我才是神,你应该来拜见我。

    冷言诺瞥了眼老者忘我超然又自恋的模样,连哼都不想再哼,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这般自恋的,随即两手一摊,“这世上除了本王妃想过问之人,其他…。”冷言诺唇瓣微微在空中划过一抹暗讽的弧度,“其他,都是草。”

    “你…”老者一怒,浑身气势陡然一散,“大胆,竟然敢辱我宗堂长老为草,当真是不怕天谴。”

    “天谴?”冷言诺悠然跨过门槛,“那是什么东西,天敢谴我,我必破天。”

    “不过小小女子,竟然口出狂言,圣堂圣女都不敢有此言,更何论你。”老者对于冷言诺之言满是不放于心。

    冷言诺朝寒霜招招手,寒霜向其走几步,老者见此,只是面色显怒,也未说什么话,却又听冷言诺道,“圣女,你们圣女能四处游山玩水,能自由大笑,能大声说话。”

    “俗不可耐,本老踏世寻宗家小主而来,一路倒是听闻你璃王妃一些事迹,还以为必定是个心智多谋,说话得全,礼仪有当的,没想到…。”老人一双精光四闪的老眸在冷言诺身上一扫,言下之意自然明了。

    就是说你璃王妃也不过如此。

    “激将法?”冷言诺笑,“可惜,在本王妃这里不受用,今日,想带走寒霜,倒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还是先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吧。”空气中突然又响起一道深厚年迈却声音洪亮的老者声音,与此同时,四周突然声声忽忽作响,犹如突然狂风来临,吹得屋内帘幕飘摇,桌上茶杯微动。

    冷言诺气运丹田,灵台瞬间清明,与此同时,寒霜将手悄悄的放在冷言诺的腰间,一股绵延温和的内力顺势而入。

    “小姐,他们人太多,你出发时就甩开了暗一他们,就蓝枫一人,场面肯定不好控制,相持不下,还浪费时间,你先走,我留下,反正他们不会将我如何,我正好要在他们身上拿样东西,拿到后,我再寻法子离开,我们在下一城的步东亭会和。”寒霜传音入秘。

    冷言诺深深看了眼寒霜,微微点头,突然掌风一动,直扫向面前老者,与此同时,地上跪着的男子同时起身攻向冷言诺,却被寒霜一挡。

    暗中那催动内力弄得如鬼神来临的老人此是方在空中现身,普一现身,掌风凌烈直朝冷言诺而去。

    空气中一道蓝色身影更如蓝色光电一闪,直击化那一掌绵柔消散于空气中。

    老人似太过自负,没料到暗中竟有人突然闯来,眸光一定,掌风再度袭来,寒霜突然上前一挡,老者眸光犹豫半响,掌中动作乍然一收。

    与此同时,冷言诺伸手一拉蓝枫,二人自窗而出。

    屋内,刚才还看冷言诺一幅信誓旦旦要护着寒霜,结果自己突然就撤离的老者眸光虚了虚,不屑开口,“自不量力。”

    随后,空气中又一着同色灰袍的老者现身屋内,看了眼寒霜后道,“身为宗族小主,竟沦落为奴,真是我宗族之不幸。”

    “呵…”寒霜看冷言诺与蓝枫安然撤离,一阵冷笑,“我是小主?被低于小主之位的长老训斥,可当真是我不幸呢。”寒霜一语中的,两位长老皆面色一红,狐疑的看了眼寒霜后,对视一眼,又对一旁十数人使了个眼色,“看好小主。”话落,方才离开屋子。

    “蓝枫,你说,这是该夏了吧,怎么空气如此湿润,倒像是要入秋。”冷言诺与蓝枫一跃数里,普一落地看了眼四下草木茂盛,方才道。

    蓝枫看了眼冷言诺,似在思索这个大自然的深奥规律,良久,答道,“南皇登基,宗族出没,诡异。”

    十个字,说得平静安然,却窥透无限玄机。

    冷言诺看着蓝枫依旧单调没有多余表情的面容,月色下,线条冷毅,茕茕独立于这苍穹,竟像是陌上独立枝兰,终于闻这世外花香,闻这雅世红华,一步,入这悠广天下。

    前世里她亦知道,但凡这种患有自闭症的,百里之一,总在另一方面异于常人的天赋。

    慧思超悟,往往能看透别人需要再踏三步方才能看透的事情,一眼看三步,知一解九,正因为如此,慕容晟睿那个看似广纳风华,万物于心的人对她身边任何男子戒心三尺,却偏偏于蓝枫,不闻不理,任他时时刻刻随于她身边。

    只是,蓝枫这样一个天生慧极之人,一旦入情,终难拔离。

    月流年,月流年…。冷言诺眸光远眺,似要看破这远方苍穹,似要看破霜天碧洗,有些东西自眸光里飘忽而出,手中突然又是一手薄汗。

    她最近,似乎,特别爱出汗。

    冷言诺猛然惊诧,偏回头,却正好对上蓝枫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竟透着丝奇异。

    “我脸上有花。”冷言诺很是熟稔的一拍蓝枫的肩,“走吧,指不定今夜又会遇到什么。”

    看着当先走去的冷言诺,蓝枫一刹那眸光忽闪忽闪,竟似有黑影幢瞳倒散飘过,似乎还低声呢喃了什么,可是终究消散于风中,永无人知。

    如果是曾经的蓝枫,曾经那个未经世事,只知蓝家云堂小小一片蔚蓝清洗天空的蓝枫,他许是会说,但是如今的蓝枫,已经受世情所扰,已经能于大义之间分晓轻重,已经能不让自己身边的人提心,所以,犹豫半响,明明可以大声说出的话,终究吞咽入腹。

    冷言诺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眼蓝枫,一双明若星灿的双眸依旧盛着灼灼光彩,只是眼底深处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宗主,小主,宗族…。哼,冷言诺冷笑,她贵为璃王妃,世人皆尊其华,纵然是南国皇帝也不可能对她如此鄙薄,更何况不过一个小小宗族长老。

    这世间,若是还有不过小小一个宗主就能把她这个堂堂天慕璃王不放在心上的,普天之下,除了传闻中,位于烈国,享受神圣不何侵犯地位立世几百年的苗宗,还会有谁。

    只是,没曾想,寒霜竟然是这苗宗的宗主。

    苗宗,擅毒,钻医,奇门异术,虽属烈国,但是地位却可与一国君帝并齐,尤其是宗主,宗主之下的长老可直接说是类似于摄政大臣之类的职责……

    可以说,在烈国,苗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地位仅次于那神秘的圣宫……

    难怪一个小小璃王妃,他们不会放在眼里。

    当然,烈国一向神秘,又隐于南国之南,天慕对于此情报也是知之甚少,就连这苗宗内部一些情况,也是从无忧阁的渠道方能得知。

    入夜,客栈里,寒霜盘腿坐于床榻上,看着门外巡视往返返的身影,又看看窗户…。

    “吱呀”一声,门开了,两名白日里的灰袍老者走了进来。

    寒霜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甚至于,连眼光都没给对方投一下。

    两名灰袍老人相视一眼,其中白日里那老者才道,“看小主气色不错,待参加完南国登基大典,就可以回宗族举行仪式。”

    “做圣女终身奴仆。”寒霜语气嘲讽,说完一句话,又闭上了。

    两位灰袍老者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其身后有人端了托盘进来,托盘上盛着一杯透明晶莹的液体,似酒非酒,却让寒霜心肝一颤。

    “我们知道小主机灵多变,还清小主先饮下这忘心散,忘却这历世种种…。”

    “然后,回去受你们摆布,做一个傀儡小主,他日继承宗主之位,再他日,共享江山。”寒霜突然开口打断长老的话,一字一句,没有半丝客气。

    两名老显然在族里地位极其尊崇,此生还未被人如此不敬过,眼下当真是长老权威一再受寒霜言语挑战,面色已经显现极明显的怒意,似乎都不需要任何伪装,也不管面前这女子是自己千辛万苦要寻回的小主。

    随即,长老眼眸一眯,语气已经没有丝毫客气,“不管小主如何言语,喝下这一杯,你也不会记得这般,至于,那什么璃王妃,竟让你为其奴,他日,取她性命就可。”

    寒霜豁然起身,声声朗朗,“你们觉得姑奶奶这么好摆布,随你们喝之即来挥之即去,忘世水,屁,在我寒霜眼里,什么也不是。”

    两位长老显然被寒霜突然爆粗的话给惊着了,面色一怔,却听寒霜又继续道,“不过一个破宗族,还装什么世外高人,清高隔世,与世长存,还不是一样要生老病死,一样要吃喝拉撒,放屁龃龉…。”

    寒霜霹雳啪啦,直让两位长老眉目凝住,似乎半响没反应过来这些言语,待反应过来时,随后手一挥,“粗言秽语,更得喝。”紧随长老手一招,屋内突然数道黑影落下。

    寒霜可谓一瞬间进不可进,退不可退,任人宰割。

    那托盘被人端着正一步一步走来,托盘上面杯中的液体越来越近,此时四面相围,窗户紧闭,屋顶,有人,门,被两位长老挡住。

    当真是,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