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08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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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覃校长息怒。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小卓……同志早上过来报到，自称是学校新招的特聘老师。当时刚好到了开周一例会的时间，我便好言相待，安排他先在我办公室里休息，想等开会回来再认真给他走程序。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趁我不在，偷拿我珍藏的茶叶！”
罗大志到底是场面上的人，稳住心神后，说得头头是道。
末了，还掏出茶筒给大家看，情真意切，声泪俱下：“诸位也都是爱茶之人，自然看得出，这样一筒极品大红袍的珍贵程度，价值数万都不止。想我罗大志二十三岁来校，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不辞劳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千块，这一筒茶可抵我两年的收入啊！平日里，我从来都舍不得喝一口，就连偶尔拿出来闻一闻，也觉得太奢侈浪费，还准备当做传家宝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这下好，一下子被他偷喝了三分之一，这偷的不是茶，偷的是我罗大志的老命啊！”
一众老师相顾哑然，这货脸皮也太厚，太能扯了。
卓君听得直翻白眼，丫的真无耻，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不过罗大志这招倒也高明，他知道自己故意误人试讲时间有些过分，便直接将众人的关注点吸引在了偷茶一事上。
覃海涛皱了皱眉，他本是携怒而来，准备给卓君撑场子的，不曾想却还发生了这样一出。事到如今，事情梗概大概也清楚了，罗大志欺生故意要晾卓君，而这卓君果然也不是好易于之辈，被晾在办公室后，直接挑了他一筒珍藏的茶叶来糟蹋，以牙还牙，针锋相对。
这小子挑茶眼光倒是挺毒，手段也够黑，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事情复杂化了。
抬头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卓君，试探问道：“小卓老师，罗主任说的？”
“嗯。有几个标点符号是真的。”卓君淡淡道。
噗。高一天才班班主任华晔老师、高一年级主任张碧华老师两人被逗得一乐。瞧不出，这小卓老师还蛮风趣的。
“你！你放屁！”罗大志羞怒。
“罗大志，注意你的身份！”覃海涛狠狠瞪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小卓老师给我们说说，真实的情况？”
“我是早上七点二十分来到罗主任办公室的，因为是特聘教师，之前人事、住宿、工资、医保等方面的问题已经全部解决好，所以实际上只用交照片、填表、签名即可，五分钟内足以搞定。但实际上，我进办公室后，罗主任只在里边待了不到一分钟，一共说了两句话，便称要去开会，而据我所知，学校早班例会的时间是八点整开始。我想问，中间的这将近四十分钟，罗主任你去哪里了？”
“……体育馆那边的照明线路正在检修。我不放心，过去看一下。”罗大志脸色有些白。
“还有，罗主任办公室所在的四楼对面，正对着高三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我看到了，早班例会共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各位老师便陆续回来了。也就是说，大概八点三十分，早班会便结束了，而我的第二节生物课，是九点四十上课，巧的是，罗主任像是算好了似的，恰好九点四十五分回到办公室来。我想问罗主任，这中间的七十多分钟，又去哪里忙去了？而且还非要忙到我上课后才回来？”
卓君不紧不慢道。
罗大志脑袋上的汗水一下便飙了出来，脸皮子一抽一抽的，偷瞄了一眼覃海涛，干笑道：“……呃，后勤那边新来了一批热水器，事关所有老教师的福利，绝对不能马虎，就去认真核查了一遍，呵呵……至于听课时间，我是真的不知道。”
但此时迎接他的，却是所有老师审视怀疑的目光，没有人肯信他。因为他之前对那些新招年轻老师所做的事，大家皆有耳闻，不过想着现在年轻人浮躁，多磨砺磨砺也是好的，再加上顾念着同事情谊，也就没人多说什么。
但这件事可就不同了，听课试讲制度，是中州实验中学执行三十多年的制度，关系到新进教师的初步认定和后续培养计划，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说，这是中州实验中学能成为国家百强中学，稳居中州前三的几项根本制度之一。
罗大志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到了能直接影响一个年轻老师的前程，影响实验中学的教育教学大计的程度，而这，是王校长和郭书记三令五申所不准的！
教务处主任黄海和校教师工会副主席孙国华老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看着罗大志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罗兴华副校长皱了皱眉，眼神在卓君和覃海涛之间来回转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覃海涛的脸都气绿了。罗大志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老子是故意晾这小子不假，但也没刻意掐准时间要耽误他的试讲时间！想整他，我日后有的是办法，自然不会这样不知轻重，拿王校长和郭书记三令五申的事情来开做手脚！
“至于茶叶。”卓君顿了顿，继续道：“纯粹是血口喷人。是罗主任亲自请我喝茶，我才喝的。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其中存在故意栽赃陷害的可能……”
“你放屁！老子用的着栽赃陷害你？老子有的是办法整治你！玩儿不死你我……”
罗大志被气得七窍生烟，一向自诩口舌锐利的他，被卓君三言两语给挤兑得快要发疯了，一时间就有些口不择言。
“罗主任。”罗兴华淡淡叫了一声，犹如一盆冷水，一下子让罗大志清醒了过来，赶紧住口不语。从小到大，他最服气这位整天都阴沉沉的堂哥。
罗兴华瞥了卓君一眼，轻笑道：“卓老师，罗主任管理学校总务处，衣食住行，煤电水工，上万师生的一切事宜都要由他操心，事务繁杂，劳心劳力，不小心耽误了你的试讲时间，也不是故意的，我们改日再约过便是，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呢，年轻人，热血冲动也是好事，但是因为心怀不忿便故意糟蹋人家价值几万块的茶叶，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工作嘛，就是要相互理解，学校里，也还是要讲团结的。我看这样吧，这损失的茶叶呢，折合一万五千块钱，就让罗主任从你以后的工资里分期扣除，大家握手言和，你看怎么样？”
好一个避重就轻，转移视线！轻描淡写间便又把关注点重新转移到了茶叶上，还顺便挖了个陷阱，再扣了自己好大一顶帽子！
“罗校长，我们还是让事实说话的好。”卓君笑了笑，招呼孙跃，“孙队，我好像看到罗主任办公室门前走廊上装有监控探头，调过来一看便知。”
一声“孙队”叫的孙跃心里那叫一个舒畅，差点热泪盈眶，保安也是有人权有自尊的！瞧人家小卓老师多尊重人，哪像罗大志那死胖子，只会颐指气使，满嘴喷粪。
“对对！监控视频！有监控视频！快，孙跃，快调视频探头。”罗大志眼睛一亮，激动叫道。
他也是这时才想起，之前为了装逼，有在正对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装了一个球形探头，还老是故意不关门窗，佯作正大光明的样子。这下倒好，终于派上用场了，只要视频一出，这小子贼头鼠脑四处找茶叶的样子便会无所遁形，盗茶之名必定坐实！到时候，不仅得赔钱，以后在学校里，顶着盗窃之名的他估计也混不下去！
小子，这是你自己找不痛快，可怨不得我！
覃海涛望了卓君一眼，略沉吟了一下，招呼孙跃：“调录像。”
罗兴华本来被卓君的神态弄得有些犹疑，但看罗大志自信满满的样子，便忍了忍，没有再出言阻拦。
孙跃业务很熟练，很快便将视频调出，并切换到了准确的时间节点上，由于角度问题，大家看不到站在门口正准备出去的罗大志，画面中，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自己喝茶。我去开会。”
然后，小卓老师便很听话地起身，径直走到柜子旁，很随便地拿出一盒茶叶，便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点迟疑和左顾右盼，若说是没有罗大志的授意和指示，并专门给他指出茶叶放在哪里，让他自己拿着喝，谁都不相信！
再加上罗大志临走丢的那句话，事情就比较清晰了。这罗大志不仅故意耽误人家小卓老师的讲课时间，竟然还栽赃陷害，明明是自己请人喝茶，反倒还诬赖人家偷盗他名贵茶叶，心肠真是歹毒！这样说来，这茶也未必真名贵，估计也是滥竽充数企图讹诈的。
害群之马！大家瞬间看着罗大志的目光全变了，冷冰冰的，带着鄙视敌意，就像看着一堆臭狗屎。
“蠢材。”罗兴华咕哝了一声，直接将脸侧到了一边去。
“好！很好！罗大志同志，你还真是给我们实验中学长脸啊！好，我现在就给你停职，校委会会直接介入调查这件事，视调查结果，再做后续处理。停职期间，暂扣一切工资福利。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去了。”覃海涛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不可能一下就知道我的茶叶放在那里！”
罗大志见鬼似的一声大叫，脚下一软，差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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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志到底是场面上的人，稳住心神后，说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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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老师相顾哑然，这货脸皮也太厚，太能扯了。
卓君听得直翻白眼，丫的真无耻，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不过罗大志这招倒也高明，他知道自己故意误人试讲时间有些过分，便直接将众人的关注点吸引在了偷茶一事上。
覃海涛皱了皱眉，他本是携怒而来，准备给卓君撑场子的，不曾想却还发生了这样一出。事到如今，事情梗概大概也清楚了，罗大志欺生故意要晾卓君，而这卓君果然也不是好易于之辈，被晾在办公室后，直接挑了他一筒珍藏的茶叶来糟蹋，以牙还牙，针锋相对。
这小子挑茶眼光倒是挺毒，手段也够黑，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事情复杂化了。
抬头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卓君，试探问道：“小卓老师，罗主任说的？”
“嗯。有几个标点符号是真的。”卓君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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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放屁！”罗大志羞怒。
“罗大志，注意你的身份！”覃海涛狠狠瞪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小卓老师给我们说说，真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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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志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到了能直接影响一个年轻老师的前程，影响实验中学的教育教学大计的程度，而这，是王校长和郭书记三令五申所不准的！
教务处主任黄海和校教师工会副主席孙国华老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看着罗大志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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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老子用的着栽赃陷害你？老子有的是办法整治你！玩儿不死你我……”
罗大志被气得七窍生烟，一向自诩口舌锐利的他，被卓君三言两语给挤兑得快要发疯了，一时间就有些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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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海涛望了卓君一眼，略沉吟了一下，招呼孙跃：“调录像。”
罗兴华本来被卓君的神态弄得有些犹疑，但看罗大志自信满满的样子，便忍了忍，没有再出言阻拦。
孙跃业务很熟练，很快便将视频调出，并切换到了准确的时间节点上，由于角度问题，大家看不到站在门口正准备出去的罗大志，画面中，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自己喝茶。我去开会。”
然后，小卓老师便很听话地起身，径直走到柜子旁，很随便地拿出一盒茶叶，便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点迟疑和左顾右盼，若说是没有罗大志的授意和指示，并专门给他指出茶叶放在哪里，让他自己拿着喝，谁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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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群之马！大家瞬间看着罗大志的目光全变了，冷冰冰的，带着鄙视敌意，就像看着一堆臭狗屎。
“蠢材。”罗兴华咕哝了一声，直接将脸侧到了一边去。
“好！很好！罗大志同志，你还真是给我们实验中学长脸啊！好，我现在就给你停职，校委会会直接介入调查这件事，视调查结果，再做后续处理。停职期间，暂扣一切工资福利。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去了。”覃海涛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不可能一下就知道我的茶叶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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