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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长相思,摧心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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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飞雪初停,冬阳若圆满的镜子散着亮白光华,与皎洁雪色交相辉映。

    梅蕊吐艳寒香冷,琼枝裹素无畏僵。

    慕知岸的行程已经耽搁了一日,这日虽是道路难行,也不能再拖延。

    自昨日发现了承修跟着她们的真实目的,忆薇心内早已打定主意,不再做任人摆布的傻子,于是她清早便去打发了承修,带着清禾随慕知岸一同启程。

    承修一人呆坐在房间里,听着客栈院落里,马儿的嘶鸣,纷乱的人声,良久,才是“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和着碾过积雪的“咯吱”声。

    渐行渐远······

    慢慢地,只剩下满院的寂静。

    他起身向院中踱去,看着深深浅浅的车辙向远处延伸着,一点一点地,找不到尽头。

    昨日,一行人嬉雪之后,他冥思苦想了半日,直到慕知岸来找了他,他才下定决心,让寒鸦回去传话了。

    他让它告诉恭仪亲王,沈忆薇身上并无疑点,请王爷放心。而他若再跟着忆薇,情况则会不妙,身份极有可能被拆穿。

    不论他不相信谁,都不能不相信慕知岸呢!

    他是一个忠君爱国、保卫疆土的将军,他为人正直谦逊和善,从来不屑于去为那些个功名利禄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他相信他。

    不为知遇之恩,只为他相信他的为人。

    至于,沈忆薇。

    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不过在她的身上,好像真的没有那样多的可疑之处。

    她来找他的时候,没有气势汹汹,也没有横眉冷对。

    她只是淡淡地对他说,承修哥哥,不论你与钟离墨珩是何关系,也不论你这一路跟着我,到底是要帮他达到些什么目的。我只想说,我沈忆薇一生坦坦荡荡,从不会做危及他人的事情,所以,也请恭仪亲王放心,他的秘密,我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至于你与我之间,这一路承蒙你悉心照料,舍命相互,也很抱歉将你卷入我与王爷的事情中来。那么,从今日起,你我便分道扬镳,一别江湖,后会有期。也劳烦你代我转告恭仪亲王,沈忆薇此生就算负尽天下,也不会辜负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才能让那个女子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呢?

    承修反复咂摸着那话里的意义,终归不得解,只觉得脑仁儿一阵微疼。

    尽管此次的任务,他完成得并不圆满。

    但是,也该回京复命了。

    冰雪常积不化的道路,极为湿滑,一路上,马车都是极其缓慢的速度,像垂垂老矣的老者,步履蹒跚。

    因为人多,他们换了稍大的一辆车,共是两匹马拉着车,吹雪便在其中。

    车夫专心赶着车,车内,慕知岸伏在明嫣膝上,他们皆是一身素白,衣襟有些凌乱地交缠着垂落地面。

    女子眉眼低垂,柔软的手指,细细地替他梳理鬓侧发丝。

    忆薇与清禾早已习惯他们在人前的卿卿我我,倒也并未表现出不适。

    忆薇掀了车帘,看着外面粉妆玉砌的祁山,清禾则合上双眼,脑中却是一片清明。

    约摸一炷香时间过去,只听慕知岸缓缓开口道,“只听说你要返回家乡,却并不知你到底是哪里人?”

    明嫣的指尖微微停顿,抬眸看向对面的忆薇和清禾。

    只见忆薇放下手中那一角锦帘,看着低低发问的男子,如实回答道,“漠北南綦。”

    清禾有些惊讶看着她,自幼时起老爷便交代过,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关于绿洲的一切。

    男子坐起身来,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缓缓道,“避世多年、难以找寻的南綦绿洲。”

    忆薇低低应了一声,肯定他的话。

    清禾有些着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忆薇回之以轻松的一笑。

    慕知岸这才有些惊讶看向忆薇,“你是乌罗族人?”

    她没有做声,只点了点头。

    清禾眼中的惊讶消褪下去,想必,小姐这样做也是有她的考量的。

    “乌罗族?”明嫣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发出微弱的声音。

    然而,慕知岸没有再追问下去,常年行军漠北的他知道,再询问下去,便要触及到忆薇的禁忌了。

    接着,忆薇听到了自己有些喑哑的声音,仿佛嗓子里落满灰尘般,她说,“我和青哥······不,现在我该称他一声珩王爷,我们相遇在南綦草原的落谷河畔,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很小······小到一点愁苦也不知道。你们都无法想象,那是多么······多么短暂的初遇,但是那一天,我真的很开心······是现在想起也会笑出声来的开心。我们一起策马、一起在夜半的屋顶数星星,我为他跳南綦最美的泪蝶舞,他为我吹奏悦耳动听的曲子,最后······我送他穿过苍黄的沙漠回到沽城,我们相约六年之后寅城普生寺相见。”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讲着,其他三人皆有写出神。

    “六年就要到了,我的爹爹为我寻了一门亲事,可是,我还记着我和他的约定呢,所以我逃婚了,逃过来见我想要见的人,并和他相认······相守······”忆薇的声音很柔软,很细微,却是声声入耳,她仿佛带着万分的憧憬,继续道,“那样,我会更开心。”

    然后,是漫无边际的沉默,沉默得像一块巨大的山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口。

    车轮的声音“吱呀吱呀”,将那些破碎的曾经,反复敲击成碎屑子,最后,被烈烈北风,吹散空中。

    她的声音又响起,那极力地保持着平静,却无时不在颤抖的声音说,“我见到了他,在我们约定的日子之前,就见到了他。只是······他却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南綦、不记得清歌笑语、不记得六年之约、不记得逐墨吹雪,不记得他说的,要带我逛遍寅城的诺言了。”

    “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如此轻微而柔和的一问,像一根根细细的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入所有人的心脏里,每每心跳一下,便引发一阵此起彼伏的疼痛。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一段被时光磨灭掉的少女少年的初心,忆薇从未对他人这样的说起过,这一次,她直面着这个完完整整的故事,毫无保留地倾吐出来。

    说出来,总该会好受些吧,既然决定忘了,又怎么会害怕说出口呢?

    只是,她的心,还是有些痛呢!

    不过,总有一天,伤口会痊愈,生命的断层,也能坦然以对。

    一定,会好起来。

    但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好像,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