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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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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都知道。在他的心里,这世上没有比点刹楼更加重要的东西。”楚若安痛心疾首,几乎不能想象当时那惨烈的画面。

    萧风紧紧握着她的手,好似也在寻找自己努力面对现实的勇气:“不,在他心里,你是最最重要的。”

    不错,在寒冽认识楚若安之前,他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点刹楼和众多兄弟的安危,甚至连他自己的生死都能够置之度外。然而当他遇见了楚若安,即便他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不肯承认,萧风依然看得出来楚若安对他的影响,一点一滴的靠近,一点一滴的积累,终于让他甘心为了她而赌上整个点刹楼的安危。

    寒冽的爱情就像他这一生,永远都将万事做到极致,永远都不给自己退路。因为他曾说过,杀手没有感情,更没有退路。

    萧风细细凝视着楚若安的五官,经年的风霜颠婆丝毫没有在她的容颜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她的美愈发透明精致,像传说中长生不老的九天仙女,让每个见过她的人都终生难忘。

    “小安安,寒冽这一生过得既简单又残忍,他其实是个骨子里期待而看重感情的人,他从未与一个女子靠得那么近,他想爱,却又不敢不会去爱。”萧风说着说着,声音沉了几分,略带些许悲戚,“就像那次你被帝释天纠缠,他不惜耗费一身的功力与帝释天过招,却又嘱咐所有人不能给你透漏半分。寒冽那个蠢货,我就知道他不会追求女生!”

    萧风想起当年那些事儿,哭笑不得,但转而又觉得那些时光像是被冰封起来的快乐,连回忆都带了一份瑟瑟的痛楚。

    楚若安痛哭流涕,痛到极致大抵就是种让人无可奈何的麻木吧。

    “师兄,我已不求他能爱我,我只希望能找到他,再见他一面就好。”楚若安擦了擦眼泪,然后将脑袋枕在萧风的膝头,瀑布般的长发蜿蜒而下,像从云端垂下的天梯。

    天边的星辰渐渐亮了起来,一闪一闪好像她曾经华光流溢的眼眸,而今褪去一身繁华,她反倒比从前更加坚强淡然,更加有种看穿世事的落拓和坦然。

    萧风原先用右手替她捋发,但因害怕手臂上凹凸不平的伤口弄伤了她娇嫩的肌肤,于是换了另外一只手,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轻轻捋着她的发,柔顺而绵软。

    “傻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两个都是好人,都是一心为别人着想的好人,老天爷一定会让你们幸福的。”

    萧风说着,忍不住唇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而这,亦是他余生里唯一的一份希望了。

    “师兄,你陪我一起出去好不好?”楚若安像个黏人的孩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袍裾,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殷殷期盼的光泽,“这次我能离开周国皇宫多亏了海棠,她是点刹楼在周国分舵的兄弟,我已经与他们取得联系,我想一边打听寒冽的下楼,一边还一个整整齐齐的点刹楼给他赔罪。”

    “师兄,你说好不好?”

    “这……”

    从小到大,萧风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楚若安的任何一个要求,哪怕他在江湖上一直有冷眼神医的外号,哪怕在江湖人眼里他是个性情很寡淡的男子,但是在楚若安面前,他几乎给了她自己这一辈子的疼爱和宠溺。

    楚若安很怕他会拒绝,然而再多的话她也不想说,此刻回到小时候成长的地方,到处都是甜蜜快乐的回忆,她忽而侧首,像小时候那样揪着他的衣袖轻轻甩动,撒娇道:“你答应我,答应我嘛。”

    萧风忍俊不禁,思忖半晌,复又看了眼自己狰狞可怖的伤疤,轻叹一声:“我这个样子……还是呆在这里的好,你若是想我了,随时回来看看,这里有我布下的九宫八卦阵,就算是周齐两国真得打了起来,也没人敢动我的地盘。”

    楚若安当然不肯就此放过他,于是灵机一动,道:“那你给我一夜的时间,明日我一定能让你一样英俊美丽得出去见人,到时候你就答应随我一起回去,一言为定!”

    她眸光一挑,伸出一根小拇指强行与萧风拉了勾,然后蹦跳着上了二楼,萧风轻笑着摇摇头,重新将目光落在天际遥远的星辰之上,陷入了沉思。

    ……

    一整晚,萧风想睡一会儿都难,楚若安一直在楼上叮叮梆梆捣鼓些什么玩意儿,还说是秘密,要给他一个惊喜,就是不准他看,弄得萧风第二天黑眼圈很重。

    “师妹,你早饭没吃,难道连午饭都不吃吗?”萧风做了一桌子的菜张罗着楚若安吃饭,此刻正双手叉腰站在楼下大声呼喊,“你别告诉我说你再研究什么灵丹妙药,我这次可不上当了!”

    说起灵丹妙药这个词,萧风就忍不住想起当年楚若安随师父学习配药,也像这样整日整夜的不出房间,然后兴高采烈拿自己配制好的药丸来给他尝,说是能够美容养颜,还有什么可以三日不吃一粒米都不觉得饥饿,但萧风吃下去后不是浑身发痒,就是一直拉肚子腹痛……诸如此类的事情,他没少受她的欺负,直到现在回忆起来,萧风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

    “好了好了。”

    楚若安扬声应了一句,终于从楼上跑了下来,她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稍显憔悴之色,但是眸光却璀璨的厉害,萧风见她双手背负身后,笑容又那么光彩夺目,不禁心头有些打鼓。

    “你、你……又弄了什么花样儿想作弄我?别看我平时那么宠你,你要是……”

    “我保管你会喜欢!你先闭上眼睛。”楚若安懒得听他磨叽,当即出声截断了他的话头,半是央求半是命令道。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

    “哎呀,你先闭上眼睛嘛,快点快点!”

    萧风只要慢慢闭上了眼睛,很快便觉得一种轻薄而微凉的东西覆在了自己被烧伤的右脸上,然后是她温热而带着芬芳的手指从两鬓绕到脑后,轻轻一系,末了又将他披上在肩头的长发轻轻竖起。

    她的手很小,带着一份温热从他的发间穿过,一瞬间便温暖了他冰凉孤寂的心。

    很快,就听到她清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啦,师兄你慢慢睁开眼睛吧。”

    闻言,萧风缓缓抬起眼皮,如同做梦一般在面前楚若安刻意举着的铜镜里看见了自己的脸,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都被一张薄薄的蚕丝面具遮挡,银色花纹精致漂亮,像是从鬓角开出了一枝惊艳绝伦的银色芙蓉花,让他整个人也更显俊朗妖艳。

    “这……”

    萧风十分震惊,抬手触摸脸上的面具,发觉当真是用蚕丝做成,不但漂亮而且还很透气。

    他的反应绝对在楚若安的预料之中,她此刻将铜镜收好,抱臂环胸,扬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怎样?我这些年在外面可不是白混的!你别小瞧面具上的那朵花儿,可是我用银线绣上去的,师兄你可以在面具内测抹些清凉舒爽的药粉,这样对你本身的伤口愈合也很好的。”

    萧风久久无法回神,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你哪里来的蚕丝?”

    “好像是师父八十大寿那年,我用蚕丝给师父做生辰贺礼时寻来的,还有一张没有用掉就封存起来,现下拿出来用。”楚若安已经在饭桌上大快朵颐,“师兄,这回你就别想再拒绝我的要求了。”

    萧风失笑,慢慢走到餐桌前,被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逗乐,从怀间取出一方锦帕亲昵地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菜汁,道:“安安,谢谢你。”

    楚若安垂首用饭,恰好没被他看见自己眼眶里浮起的晶莹,不过她的声音到底是带了些哽咽:“说什么傻话。”

    这是我欠你的。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了自己最看重的容貌,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躲在这清寂的山谷,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师兄,我欠你那么多,今生今世都还不完,这一张面具又算得上什么?

    “这不是傻话,这么多年你送给师兄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好好收藏着,这张面具却好像给了我另一个人生。”萧风很少说这些感慨的话,若是换做从前,他一定也会嘲笑这样的自己。

    但现在,那场火似乎烧灭了他全部的激情和逍遥,洗尽铅华的人生总是格外懂得珍惜与感恩。

    “师兄,这是我该为你做的,那件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终究是我毁了点刹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是我造得孽,早晚会得报应。”

    “师兄不许你这么说。”萧风当即伸手摁住了她的嘴唇,眼中的疼惜和斥责都被满满的温柔覆盖,日光下面具上的芙蓉花泛着银白色的光泽,越发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了妖娆潋滟的气质之中,令人心醉。

    “好,我不说。以后我们都不说这些话。”楚若安抿唇轻笑,然后紧紧握住了萧风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