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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隐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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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秋天就是悲凉的,花谢了,叶落了,连处决犯人不也是在秋后吗。秋天是分离的时候,我不喜欢秋天。”落月垂眸道。

    “如果这儿有荷塘的话,你还会这样想吗?”

    “‘留得残荷听雨声’吗?”落月抬头说,“雨声自然强过丝竹之音了。不过这里没有荷塘,只有秋雨打在屋檐上,‘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也就是了。”

    “你等等。”李元白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

    落月见他跑了出去自己看着窗外听着雨声说:“这就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了。”落月笑了笑,下床来理着鬓发。菱花镜里的脸庞消瘦苍白,落月拿着梳子梳着青丝,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刚才李元白跑出去到花径旁有半亩方塘,里面种满了荷花。许多人都看到李元白浑身滴着雨举着几支荷叶跑了进来。

    “落月,看,”李元白举着几支荷叶浑身**地走到落月身边,“我把它们放到窗外,你可以听到秋雨打在荷叶上了。”这会儿风狂雨急,李元白打开窗子擎着荷叶,无异于在室外淋雨。

    “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落月走过去拉他。风雨打在她身上她冻得瑟瑟发抖。

    “呀,”李元白从袖中拿出一方素帕擦着落月脸上的雨水,“你都淋湿了。”落月见他满身湿透了却只顾着她。

    “都是我不好。”李元白说。

    落月夺过那方素帕帮李元白擦额头上的雨水。李元白怔怔地看着她。

    落月说:“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哥哥。”

    李元白笑了笑说:“是,我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李元白把荷叶放到桌上,转身关上了窗子。回过头来时,他见落月怔怔的站着,便过过去扶她坐下。落月弯着身子咳嗽了几声,这时,雨声慢了下来,不一会儿竟停了。乌云四散,太阳重现,屋内明亮起来。

    “雨停了。”落月说。

    “我该走了吗?”李元白说。

    “这样怎么行。”落月说,“你等会儿。”

    落月让长欢去小院问成胡安借了一套衣服。过了一会儿,长欢来了,落月接过来捧着一身布衣说:“你要不嫌弃,就先换上吧,不要着凉。”

    “多谢。”元白接过。

    落月走到外间,过了会儿,元白走了出来。

    “我穿上这个倒像个教书先生。”

    落月转身见他穿着正合身就说:“这本来就是一位教馆先生的长衫。你穿上也不像位王孙公子倒像个山野隐士了。”

    “是吗?”

    落月见他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就说:“你的衣服湿了,等下次来再拿吧。”她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了。”

    落月看了看悼离人的画说:“你很像画上的人呢。”

    李元白说:“你喜欢悼离人的画?”

    “我更喜欢惆怅客的字,可惜只见过临摹的,不过那已经是难得的珍品了,听说他只赠给他的知己好友,从不写给别人。”

    “你以为他如何?”李元白问的有些着急。

    “单看笔墨,如果悼离人是狷狂的浪子,惆怅客就是温润的君子了。”

    “他这‘惆怅客’三字也是盗用纳兰性德的一句词罢了。”李元白笑道。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落月说,“惆怅客应该是精通音律的吧,不知道是谁吹着横笛,令他听到笛声便引为知己。”

    “高山流水得遇知音,你何不不弹一曲《高深流水》。”落月不语李元白问,“你是怕知音少,既使琴弦断断了,也没有人听得出你的心声吗?”

    “我为你弹一曲《潇湘水云》吧。”落月说。

    “洗耳恭听。”李元白答道。

    落月把琴桌上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琴放到一边,抱出琴身虽无饰物却古雅的素琴。她端坐后琴音便起,淡远的琴声与窗外不时雨滴声和水汽构成了轻烟缭绕、水波荡漾飘渺之境,李元白静静走到书桌上,提笔作文。琴音构造的天光云影已变成水荡云移奔腾翻涌而后又平静低沉风平波息。琴音停了,元白也放下了笔。落月起身看他些的文字,只见白纸上用行楷写到:

    臞仙曰,是曲也,楚望先生郭沔所制。先生永嘉人,每**九嶷,为潇湘之云所蔽,以寓惓惓之意也。然水云之为曲,有悠扬自得之趣,水光云影之兴;更有满头风雨,一蓑江表,扁舟五湖之志。吾闻此曲作词两阙如下:

    今古高情,都在林泉缘江曲。知此身如幻,宁羡锦衣华屋。雅志偏怜雕浦月,达人岂羡金山玉。喜满庭、花影日筛金,苔斑绿。终焉计,东篱菊。虚心杖,南轩竹。枕琴书高卧,坦然无辱。万古兴亡春梦觉,一溪云水平生足。看武陵三秀喷幽香,芝田熟。

    物我本虚幻,世事若俳谐。功名富贵,当得须是个般才。幸有山林云水,造物端如有意,分付与吾侪。寄语旧猿鹤,不用苦相猜。醉中适,一杯尽,复一杯。坐间有客,超诣言笑可忘怀。况是清风明月,如会幽人高意,千里自飞来。共笑陶彭泽,空对菊花开。

    落月笑道:“你生在官宦之家,自然也该为官作宰,我这曲子倒把你变成寄情山水的隐士了。”

    “我本就无心入仕途,你这曲子只是坚定了我做个山野之人或者水上渔翁的想法。”

    “希望你能如愿,”落月说,“可是你的家人不见得会答应吧。”

    “我父亲现在就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家文人,自然不会干涉我的意愿。”

    “李大人倒是想的开,官场鱼龙混杂,为官者的德行我知道的最清楚了。宦海沉浮,生死难料,不如做个富贵闲人好。”

    “不错,而今的朝廷就像大厦将要倾倒了,与其置身庞杂的庙堂不如退居野外的山林。人生悠游处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啊。”

    “能骑鹤下扬州,还要那身外之物做什么。”

    “落月,你真是不俗。”李元白欣赏道。

    “我在这儿,也不得不俗了。”落月说,“这幅字就留在这儿吧。回头我找人裱起来。”

    “你肯收下,我很荣幸。”

    “但是,以后不要常来这儿,你要寄情山水,就不要流连秦楼了。”

    “我只为你而来,”李元白说,“我们是兄妹,不是吗?”

    “我知道你的心,但是让人看到你和一个风尘女子在一处总会惹出是非的。我们虽然光明,不见得别人就会那样想。而且,我又常常出去,不会常在楼里,你能不来,就不来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