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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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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济听了禀报说无忧公主出宫回了怀王府时,眉眼都纠结起来,但不管如何纠结,这件事他还是得向庆帝禀报。

    在从外殿走进御书房这过程中,施济发现自己的叹息声如今是越来越多了。

    就拿现在来说吧,主子半个时辰前才从无忧宫愠怒甩袖离开,可无忧公主似乎并不重视,反而这个时候出宫回怀王府,这……这不是公然给主子难看吗?

    果然,当他将此事禀报给庆帝时,庆帝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施济弯下腰,低着头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他越来越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逐渐产生。

    庆帝死死的盯着御桌上的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上面甚至已经盖好了玉玺印,一眼看过,正是怀王的赐婚圣旨。

    好半响后,庆帝嘴角冷冷一勾,将桌上的圣旨卷了起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铜炉里。

    奢侈明黄的的锦缎在接近到热气时,瞬间枯萎,生出轻烟,最后燃烧了起来。

    施济眼角瞥了一眼后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传旨,吕家小姐貌婉心娴,可谓名媛美姝,赐婚配于平国公,钦天监为其择日完婚。”

    施济垂敛着的头低的更低,恭敬的道:“是。”主子这是在警告还是试探?或者两者皆有?难道说无忧公主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

    元无忧前脚刚回到怀王府,后脚施济就领着人到了平国公府和吕府宣旨。

    这道圣旨一下,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可是怀王府却并非是等到消息传开时才知道的,而是在施公公宣完圣旨后,吕大人就派了其长子来到了怀王府欲接吕淑媛回府出嫁。

    而这时候元无忧还只是刚刚听小花子说完王府里的情况,连身上的宫装都还没有换下,就听到小高子说吕家大少爷就领着管家上门来接人了。

    “公主?”久未等到主子示下,小高子提醒出声。

    元无忧美眸轻扬,完美的唇瓣微动,吐出三个字:“打出去。”

    小高子愣住,在房里侍候着的玉珠玉翠等人也都呆住了。

    “公……公主,这……这……”玉翠紧张的结巴出声,有皇上赐婚圣旨在前,这吕府才敢来接人,要是公主将人打出去,岂……岂不是无视皇上,公然抗旨?皇上本身就因为公主为王爷求恩典而动怒,再又加上这个,指不定得如何责怪下来呢?

    玉珠则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止住了,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反倒是一旁的小花子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心里虽也有惊疑,但转念一想,他觉得主子这样做一定有主子的理由,于是暗暗伸手推了一把还在呆滞中的小高子。

    小高子醒了过来,瞪了一眼小花子,又恭敬的望向元无忧,有些不确定的吞着口水期期艾艾的道:“公主让奴才将吕管家等人打出去?”

    “嗯。”元无忧漫不经心的轻应了一声,朝着玉珠等人张开手:“更衣,本公主要去探望父王。”

    玉珠沉默地上前,玉翠眼底还有着惊惶,但总算也冷静了下来也上前侍候着。

    得到确定答案的小高子眼珠子也收起了惊愕,恭敬的领命而去。

    元无忧换上家居便装来到了怀王居住的宸院。

    一走进怀王居住的寝卧,元无忧就看到安静坐在床榻旁的椅子守候着的顾依依。

    顾依依在元无忧进来后就早早的起身行礼,而后不等怀王和元无忧出声,就得宜的告退了下去。

    寝卧内,只剩下父女二人,元无忧慵懒地在房中摇椅上坐了下来。

    怀王面色因为顾依依的离开而彻底的松了下来,但下一刻他又想起刚才小李子禀报说宫中下了圣旨吕家来接人的事,不由的皱眉:“无忧准备如何做?”

    元无忧的视张落在旁边桌几上多出来的那几本书,随意的拿起一本翻了翻,轻轻一笑,揶揄出声:“顾七小姐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更别提这层纱都被表姑娘自行捅破了,父王大人,要不,您就别再抗争了,乖乖的投降于她?”

    怀王满头黑线的用锦帕捂着嘴重咳了几声。

    “或者这项姑娘也不错,一个蕙质兰心,一个明艳妖丽,虽然两个人气质截然不同,但抛开两人的身份而言,单单从男人的角度来讲,这两人无论收了那个,都不吃亏啊。”

    怀王清朗的眉峰宛自抽动着,移开捂唇的帕子,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上现出几丝无奈:“还有闲心打趣,想必外面的事情于你而言是游刃有余了,那么……”

    元无忧双手交叉环抱,朝他咧嘴一笑:“打住,这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请自行处理。”

    无奈不只是染上了怀王脸庞,更爬满了怀王双眼,挑眉看着她。

    元无忧轻笑“父王还是趁着项姑娘暂时离开时好好的清静一下吧,十之八九那位项姑娘还会杀回来的,到她杀回来时,你的日子恐怕就真的不好过了。”

    怀王皱眉:“她是个骄傲的女子。”既然无忧说不需要他斡旋,那么他当然得用自认为最好最快的法子解决这些麻烦事,断了她们的企图。

    元无忧暗自摇头的瞥向他:“越是骄傲的女子越是输不起,父王大人,你不了解女人。”

    怀王没出声,只是怀疑地眯起了眼盯着她,随后又恍然大悟般的瞪大了眼,若有所思的问道:“无忧不会一早就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方法,所以才会说不需要我斡旋?”

    元无忧笑而不语。

    “无忧。”怀王微愠。

    元无忧起身,潇洒的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边往外走边说道:“父王大人,你就好自为之吧。”

    怀王瞪着她的背影,暗自摇头,这丫头,何止是百颗心?连他都利用。

    元无忧离开后,顾依依又进来了,见着怀王盯着的神情,脚步一顿,静静的看着怀王。

    最近几天来,她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不顾一切的纠缠在他身边,他心里的不喜和不悦她不是没看见,可是纵使她令他不自在不喜欢,可他对着她,却连不喜欢也只是淡漠的,从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可此刻,她却看见他眼神里那显而易见的情绪:似懊恼似无奈,可不管是懊恼还是无奈,他的眼神里都有着柔和的宠溺之情。

    怀王却一见到她,眼神瞬间淡漠了下来。

    顾依依眼神微惘,无忧公主果然不凡,明明不是父女却胜似是父女,她走近了表哥的心里。

    怀王淡看了一眼顾依依,声音比他的眼神更淡:“表妹,本王想一个人清静。”

    顾依依抬眸望向他,柔顺的福身:“是,依依就在外室候着。”

    怀王喟叹一声,眉眼神情凉薄的毫无温度:“表妹,本王希望你回你的房间,而不是成日里陪伴在本王寝房。”

    顾依依微笑着正欲出声,怀王又淡淡道:“或者,表妹回顾凌府邸也行。”

    顾依依一怔。

    “本王说过的话并非是敷衍你的空话,希望表妹能真正明白。”

    怀王长长的眼睫垂敛下,苍白无血色的唇瓣继续吐出凉漠的字眼:“表妹的决定只对表妹自己有意义,于本王而言,毫无意义,无论表妹是什么样的出发点,本王都不需要。”

    顾依依盯着他,秋水翦瞳里浮现一丝莹光,却依旧婉约柔顺的朝怀王福身道:“表哥需要清静,依依去外室守候即是。”说完后她很从容的离开,还顺手带上了门。

    怀王一阵哑然,有些挫败的揉着泛疼的眉心。

    ……

    原本是抬着轿子去怀王府接人的,吕府上下却没想到轿子接回来的不是吕淑媛而是吕大少爷。

    当四名轿夫抬着脸色惨白不省人事的吕家大少爷回来时,吕二夫人顿时就如同寡妇死了独子一样鬼哭狼嚎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啊……”

    “怎……怎么回事?大少爷这是怎么啦?”吕大人震惊的出声。

    管家嗫嚅的出声:“回……回老爷,大少爷和奴才被无忧公主的人从怀王府里打出来的,大……大少爷是被吓昏厥过了。”

    吕家上下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岂有此理,这无忧公主竟然……她……她这是抗旨?她好大的胆子。”吕大人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见吕老爷生气,一旁的三夫人忙上前扶着吕大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爷,您消消气。”

    哭嚎的二夫人一听闻是自己儿子是被无忧公主的人打吓昏厥了,又是一番哭天抢地……

    “闭嘴。”吕大人被嚎的一个头两个头,铁青着脸训斥出声,看着昏厥过去的长子,脸上皱纹全都挤在了一起,怒吼出声:“没用的东西。”

    吕二夫人见吕大人一脸不耐烦,知道他心里烦着,也不敢再闹,只得一抽一抽的用帕子拭着泪。

    管家默默的低下头,大少爷是贪生怕死了一些,可……可那是怀王府,是无忧公主下的命令,打死了都没得地方去说理的,把命看的比天重的大少爷自然吓坏了。

    三夫人暗爽在心,面上却忧主忡忡的出声:“老爷,无忧公主不放人,可皇上又下了赐婚圣旨,这……我们怎么办啊,老爷。”

    吕大人半天没有出声,背着手走来走去,这桩看起来天大的喜事总让他有一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思虑半天,吕大人还是决定进宫将此事禀明。

    在吕大人进宫将此事奏明庆帝时,平国公府也得到了消息。

    书房内里的气氛很严肃。

    平立暗暗的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旁的三弟,默默的垂下眼,心里很有快感,只暗暗希望无忧公主能多坚持一些日子,不将吕家小姐奉还,让他也看看自己父亲和三弟为难的神情。

    虽然这样会有损平国公府的威严,但他……不在乎!这平国公府看似是他的,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个傀儡,你亲身朗体健,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并不是大问题,更何况还有个三弟,他占嫡占长,却一辈子在他们的压制下喘不过气来。

    平国公面色凝重的出声:“老三,你可有看出些什么?”

    平睿没出声,宛自沉默着。

    平国公见他沉默,目光这才投向他身旁的平大公子:“老大,你说呢?”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只要三弟在,他都先问三弟再问他,平立心里冷笑,脸上却惭愧的道:“儿子愚钝,实在是想不出这其中深意。”

    皇上初开始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充耳不闻,现在又突然赐婚,他也确实是想不出来皇上究竟意欲如何?

    不过,这无忧公主倒是大胆到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甚至希望无忧公主将这平国公府闹它个鸡飞狗跳。

    听闻此言,平国公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也就压了下去:“既然这样,你先下去吧。”这个儿子平庸无能又无容人之量,实在是和睿儿相差太远。

    平立垂放在袖子里的双掌紧紧握了握,却垂眼恭敬的道:“是,父亲。”

    书房内又寂静了片刻,平国公忍不住出声。

    “睿儿?”

    平睿抬眼看向平国公,淡声道:“爹,这件事我来处理。”

    平国公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难不成皇上是……”

    平睿笑的清风怡人,低低的道:“是该去会会这位无忧公主了。”

    ……

    圣阳宫外,施济走出来,看着立在那里的吕大人,走上前道:“皇上龙体微恙,吕大人请回吧。”

    吕大人心里一滞,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吕大人,皇上还有话说。”

    吕大人一个激灵,连连弯腰道:“施公公。”

    施济轻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皇上让奴才告诉吕大人,以后这些不必要的小事就无需来烦扰他了。”

    听闻施公公这话,吕大人开始心惊肉跳起来,但面上却硬是挤出笑,连连称是。

    施济眉眼淡漠的转身进了宫殿,留下吕大人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下面对心里的惊涛骇浪般的心潮。

    这……这……这是不必要的小事?

    无忧公主可是胆大包天的抗旨扣押着刚被赐婚的他的女儿,可却到皇上这儿成了不必要的小事?

    那他要如何将淑媛出嫁?总不能让她在怀王府出嫁吧?就算他肯,恐怕这无忧公主也不会肯啊,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吕大人紧皱眉,突然觉得,自己就该在那不孝之女出生的时候一把掐死她,也省得现在她弄出个满城风雨。

    这对他吕家来说,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其实此刻惶恐的不只是吕大人,此时此刻钦天监上上下下都在惶恐当中,来源自然是因为皇上将那吕家小姐赐婚于平国公的圣旨引发。

    皇帝赐婚,何其庄重,一般而言都会请钦天监测算凶吉,但这只是绝大多数而方,并非就是铁打的定律啊,可皇上今天竟然指明要钦天监择出吉日吉时。

    皇帝指明,钦天监上下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立马就准备起来,可这一准备下去,所有人才都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很是奇怪。

    因为下达的旨意上并没有确凿的人名。

    吕家小姐貌婉心娴,可谓名媛美姝,可看似是在描述吕家大小姐吕淑媛的赐婚圣旨里,却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竟然未直接指明吕家小姐闺名,不仅如此,连排行都没有。

    正当钦天监一众人等在大眼瞪小眼时,无忧公主将前去接吕家大小姐吕淑媛的吕大少爷打的昏迷不醒的消息飞速的传开了。

    听闻这则消息,钦天监各属司的官员头上在这寒意浓郁的初冬时节,却全都额头冒汗了。

    因为他们都明白过来了,这不是宫里执笔太监一时粗心大意,而是这道圣旨本身就是如此的。

    择出吉日,其实倒也说的通。

    可不择日,也推得过去。

    反正这件事可大可小,可进可退,可喜可祸,就看钦天监如何选择了。

    皇上怎么就丢了个烫手山芋给钦天监呢?

    怀王府绣院。

    小鹊走进偏厅,看着正在清算帐目的吕淑媛,恭敬的福身道:“媛姑姑。”

    吕淑媛停下动作看着,看着小鹊,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小鹊来了。”

    小鹊甜笑着连忙送上手里的单子:“这是嬷嬷让奴婢送两位表小姐房里需要添置的冬衣冬被,需要赶制出来。”

    吕淑媛接过去看了一眼,两件大麾、两件银貂裘衣、两件云丝锦衾,两床锦丝绵被、还要搭上相配等的坐垫和地毡……略一思索,这几天阴沉沉的,估计着入冬第一场雪就要来临,虽然活不算少,但在下雪之前赶制出来也不是大问题。

    她将单子递给一旁的绣娘,笑着对小鹊说道:“好在冬衣冬被都已经赶制完了,绣院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活,赶制出来没多大的问题。”

    “谢媛姑姑。”

    吕淑媛笑了笑,没再出声,又低下头去整理帐薄。

    小鹊站在那里却没离开,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吕淑媛狐疑地抬头,看着小鹊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有些诧异,面上却不显,笑着问道:“怎么啦?”

    小鹊直到绣娘拿着单子离开后,她才凑上前担忧的道:“媛姑姑,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吕淑媛眼色微闪:“什么事情?”

    “听说皇上将您赐婚给了平国公,命钦天监择日完婚呢,现在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呢。”

    吕淑媛微怔。

    见她面色,小鹊又道:“媛姑姑,你也别担心,公主将来接你的吕家人都给打出去了呢,公主一定会帮你的。”只是不知道公主这样做,会不会惹得皇上动怒?

    吕淑媛回神过来,笑着看向小鹊:“小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题外话------

    每本书的这个时候都会本能的陷入一种感觉枯竭大脑死机根本不进入不了状况的状况里。

    这三天日子不好受,几近煎熬,陷入自我厌恶和憎恨里。

    其实很怕自己跨不过这道坎,从此真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这根断了弦用了两天的时候才终于被我接起了一点点,这五千字,分两天写成的,昨天写着写着竟然打起了瞌睡,虽然今天没打瞌睡,可屁股上就像是抹了油一样在椅子上坐不住。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这样的状况是一个三流,不,四流笔者才会有的问题。

    不管大家相不相信,落只有一句话,我真的在努力让自己能跨过这道坎,战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