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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言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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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中无数无奈的叹息,最后统统化作了宠溺的温柔,紧绷的面部微微放松,浅浅一笑:“傻丫头,我本来就是你的哥哥呀。”

    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自己混乱的情绪统统整理掉,自我打气道:“兄妹同心,其利断金!诺诺等着姐姐!”

    林梓霖温柔的目光包围着若梦的周遭,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颊,故作嫌弃,调侃道:“都成小花猫了,赶紧擦擦脸吧。”

    静静地看着躺在手心里不染一丝杂质的洁白锦帕,脑袋短路的若梦,傻愣愣道:“二哥哥,你个大男人怎么还带手帕呀,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这种东西。”

    这时候,要是翠儿在身边,肯定又要念她家小姐了。

    平时,若梦本就懒散惯了,做古人的日子也不算短,但是那些该学改会的小姐礼仪规矩却是一样都没学会。当然,并不是因为若梦脑袋不灵光,学不会。

    主要是每次翠儿在她耳边唠叨“小姐该这么做,不能那没做,这样很粗鲁……”。自己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以至于到现在,连个最基本的丝帕都是常常忘记随身携带。

    “都多大的姑娘了,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林梓霖显然已经开始适应哥哥的角色,说教道。

    额……

    若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继续这个话题了,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接下来还是赶紧找诺诺最要紧。

    “咱们赶紧出发吧,二哥哥你说这帝都那么大,我们要从哪里下手呢?”

    先到这里,原本晶亮充满信心的眸子就有些黯淡下来,倒不是若梦对自己没信心,只是这寻人的工作无疑是大海捞针,难度真的很大。

    来的路上,林梓霖已经听了杜仲的详细描述,根据杜仲说的具体情况,跟诺诺是千禧街附近失散的。

    “杜仲说诺诺跟他是在千禧街附近失散的。”林梓霖若有所思道。

    千禧街?那一整条街道商铺鳞次栉比,索性商家们店铺的定位都是服务上层阶级,因此在那里出没的人群品流不会太复杂。

    若梦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祈祷:希望诺诺不要离开千禧街太远,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一定会有好心人收留她的。

    “二哥哥,那我们就先赶去千禧街再仔细挨家挨户的打听吧,说不定诺诺被好心人家收留在家中也不一定。”

    兄妹二人很默契地想到了一块,林梓霖也觉得诺诺很有可能还留在千禧街附近。

    “这个可能性很高。”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若梦迫不及待道。

    林梓霖宽大的手掌被若梦纤细的手抓得牢牢的,兄妹二人,肩并肩,手拉手一起消失在帝都喧嚣的街角,奔向共同的目的地。

    靖安王府北苑的书房内,一袭玄宗锦袍,袖口衣摆出绣着繁复的暗纹图案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窗台前仰望着大寒之夜墨色无边的天际。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淡淡的光华萦绕周身,耀人眼球。

    莫言单腿跪在黑晶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凉气透过膝盖骨传递到全身。即使如此,依然不影响他的气息丝毫,恭敬道:“主子,有消息了。”

    东方流云收回视线,冷冷地吐出一个单音节字:“嗯。”

    自从同庐陵王和少庄主在翠微居一别后,主子便时常看着远处发呆。那日,王爷从翠微居出来时,跟他说的话也挺奇怪的,这让莫言不由地忧心起来。

    不止一次地想要询问那日在翠微居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主子近日来情绪如此低落?

    只是作为合格一个属下,他没有资格过问主子的事情,否则就是僭越逾矩了。只能将心底的疑问压下,暗自道:希望主子能够尽快走出阴霾情绪,重新恢复昔日的神采。

    “回禀主子,雨花阁的聚会已经结束。”

    东方流云对于今晚在雨花阁举行的才艺比赛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要不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林若梦也要出席,他才懒得派莫言去打探消息。

    这个废物的无颜女,怎么配得上靖安王正妃的头衔。

    一想到林忠道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妄想通过攀龙附凤的方式,来巩固他丞相在朝堂上的地位,东方流云刚毅的脸庞,泛出了几分冷意。

    看莫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东方流云就知道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剑眉微微扬起,星眸中闪过犀利的气息,沉声道:“有什么发现?”

    发现?王爷的未婚妻长的清丽脱俗,曲艺不凡,算不算发现?行事作风特立独行,完全不似一般闺秀算不算发现?

    莫言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林若梦的一举一动,直到现在,他还一直都沉浸在相府嫡女给他带来的震撼当中。

    良久都没有听到莫言的答复,东方流云终于把背着的身体转了过来,缓缓地踱步向前:“为何不答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莫言立刻抱拳,以示歉意,道:“主子赎罪!”

    撩起衣摆,端正坐于百年檀木太师椅上,东方流云顺手拿起茶盏,掀开茶盖,夹杂着太平猴魁茶香的热气,扑鼻而来。

    深深吸了口带着淡淡茶香的空气,用茶盖轻轻撇开浮沫,呷了一口茶水,带深沉磁性的嗓音,平静道:“起来回话吧。”

    东方流云表面上一派悠然自得,对于莫言的失态也没有半句责备的语气。但是,他一身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势,早就压迫到莫言的四肢百骸。

    接受到主子的命令,莫言如获大赦,双手偷偷地摸了摸有点发软的腿,不由暗道:主子果然是天生的王者,自己差点招架不住。

    莫言踌躇着该怎么称呼林若梦,思忖再三,觉得反正王爷再过几个月就要大婚:“未来王妃……”

    不等他将林若梦的情形说完,东方流云听了这讽刺的头衔,全身泛着冷意,将茶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掷,口气不善道:“她不配!”

    这……明显感觉到了王爷的怒气,莫言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点说话,不过这林若梦跟坊间传言的说法完全不一致,这个事实总得跟主子言明吧。

    要不然,以后主子怪罪下来,他可是不好交代了。

    硬着头皮道:“一直被坊间流传是废物无颜女的林若梦,今日在雨花阁的表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兵部侍郎之女刘婉婷……”

    不敢有丝毫懈怠,莫言将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完全的客观理性,中间不夹杂任何个人观点和私人情绪。

    莫言早就垂首退在一旁,静静地等待东方流云进一步的指示。

    指节有力地敲击着桌面,“笃笃笃”的声音,有节律的发声,在听完莫言的报告后,东方流云已经保持了这样敲击的姿势,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直在等在一旁的莫言,试探性地偷偷瞄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主子,心中暗道:主子,你不会是后悔没去看人家林小姐的表演了吧,怎么半天都没句准信啊?

    这到底是继续盯着呢?还是不用再跟了?你倒是发个话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莫言苦切目光的注视,东方流云收回敲击的手指,轻咳一声,严肃道:“莫言你口里把“未来王妃”说得天上有地上无,既然如此,那明日就跟随本王上丞相府走一遭吧。”

    东方流云才不相信一个十年来都不敢再公众场合出现的女子,能在顷刻间就艳惊全场,他十分有理由怀疑林忠道极有可能在中间耍了花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帝都风起云涌,朝堂之上多股势力相互倾轧,自己身处高位,实在有太多的防不胜防。若是不小心为上,真等到大婚的那一天,把人娶进门,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论你林若梦是天上的仙女,还是林间的山精妖女,东方流云都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心动之情。因为,他的心早就被另一个精灵般的女子给占据了全部,再也没多余的地方来盛放一个政治牺牲品。

    莫言一直都很奇怪,自家主子对于自己的未婚妻从来就是不闻不问,就算两人婚期将近,主子也没有任何要前往探访的意思。

    怎么听完他声色俱佳的汇报之后,主子就起了这念头了呢?心头的疑惑不由地冒了上来。

    东方流云之所以有此决定,只不过是想去丞相府探探虚实,他怀疑莫言口中的林若梦是有人假冒的。

    如果他的猜测能够得到事实应证,那么自己就可以利用此事,轻松地剪除丞相一脉,将朝堂上的势力彻底打破。

    不得不承认,东方流云对事件的分析力和敏感度,的确胜人一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只是有一天,当他发现偷走自己真心的女子,其实就是他怀疑身份有假的林若梦的时候,又该会有怎样复杂纠结的情感呢?

    暗夜总是能将最丑陋的事物,完美的遮掩。一切见不得光的生物,都钟爱这无边的夜色,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扮演着最迷惑人心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