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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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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你们这群该死的狗奴才,都给本王滚开!”泰和殿广场外,响起一阵喧哗声,东方玉溪如玉般的面容上写满了悲愤的神色,狐狸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疯狂地挥动着手里的宝剑,高声叫嚣。

    东方天麟前脚踏进泰和殿的同时,效忠于他的千名御林军就已经将大殿四周控制住,此时早就被围成了铁桶水泄不通,就连一直苍蝇想要飞进来,都很困难。

    “王爷,请退回去!”御林军副统领张匡手持利刃,率先踏出包围圈,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沉声道。

    “张副统领,你不是父皇的忠实守卫军吗?如今父皇驾崩,你就这么心急找新主人了!”语毕,狐狸眼中蓄满了浓重的不屑神情,从嘴里吐出一口唾沫,直言不讳讽刺道。

    二哥怎么还没来?这宫里都已经被大哥闹翻天了,他都快支撑不下去了!

    “哈哈哈……”大殿内传来太子近乎癫狂的大笑声,仿佛一柄磨砺而出的宝剑,随时都有可能刺破暗月笼罩的苍穹。他在笑,却又不像笑,那是他在苦笑、嘲笑、癫笑、狂笑,亦或是在哭着笑。

    东方天麟不甘心地趴在父皇的龙床边,双目赤红,整个人跨坐在东方傲的腹部,不顾尊卑礼仪,双手不停地推摇着身下僵硬的尸体,阴鹜的脸部表情扭曲狰狞,咬牙切齿地愤怒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儿子,是你的长子,是你的长子!你起来啊,告诉儿臣,告诉本太子,告诉朕!”

    “哈哈…哼…哈哈哈……”

    人算不如天算,父皇既然你对我不仁,看不上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继位者,那你就该死!而且必须死在今天!好了,现在你已经死透了,可是你没想到吧?你一心想提拔上位的好儿子他去给您祈福去了,可这福气儿臣觉得你应该是消受不起了!

    “你这逆子,你不能这样对皇上!”骊贵妃双手被人反剪在背后,两颊红肿,嘴角渗着血丝,发鬓略显凌乱,钗环伴随着她猛地抬头动作,“叮当”摔落一地,怒目而视情绪激动吼道。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淳于嫣面露恶毒的表情,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抬手不客气地扇了骊贵妃一巴掌,挑眉用胜利者的姿态,悠悠道:“不愧是先皇宠爱的妃子,果然有情有义。”

    语毕,还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继续自说自话道:“瞧瞧这张脸还有这小嘴,怎么看都让觉得本宫……”故意将语调拖得很长,随后冷冷吐出两个字:“想吐!”

    “淳于嫣你这个贱人!贱人!我呸!”脸颊生疼,纵横行走在后宫三十几载,竟然阴沟里翻船,骊贵妃双眸充满了不甘心的愤恨,发狠诅咒皇后。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东方天麟收敛情绪,止住哭笑不得的吼声,仿佛刚才情绪失控的人并非他本人一般,语气阴厉出声道:“皇后来日方长,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哼!来人,给本宫用破布堵住这个贱人的嘴巴,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才是贱人!”双手气急败坏地在空中一阵乱挥动,伺候在旁边的奴才得令,不敢有丝毫违逆,毕竟先皇驾崩,太子如今控制了整个皇宫,为了保住各自的性命,他们也顾不得贵妃尊崇的身份,照着皇后的吩咐堵住了贵妃的嘴。

    林忠道苍老的眼眸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侠,怀中紧紧地抱着明黄的圣旨不肯松手,脑海中思绪翻飞,审时度势地分析着他现如今所处的境况。很明显,太子提前占了皇宫,就是有了谋逆造反的逼宫打算,而皇上恰巧在这个时候殡天,就给了东方天麟肆无忌惮的机会。

    而他作为朝廷重臣,并且是手中掌握皇上最后一道旨意的臣子,只有他才知道皇上最后到底属意于谁来继承皇位。可是,早在不久前,太子就已经上门,名为拜访,实为施加压力,迫使他尽早投入太子的阵营。

    凭着几十年在官场沉浮的经验,林忠道私心里其实并不看好太子,所以直到皇上病危之前,他都没有作出实质性的确切表态。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皇上驾崩事先竟然都没有一点先兆,还没来得及作出最后的选择,他就已经坐上了皇位争夺战中,头号危险的位置。

    宫中人口众多,朝中大臣为了巩固地位,时刻掌握各种消息,都会在皇宫中安插眼线,东方天麟相信守候在殿外的大臣肯定老早就收到了父皇给林忠道留下最后一道旨意的消息。

    虽然,他抢在东方流云的前面控制了皇宫,但是要力排众议登上皇位,还必须借助林忠道手里那份明黄的物件。

    阴鹜的眼神掠过狠历的精光,东方天麟缓步踱至林忠道面前,身体向前倾斜,靠近林忠道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林丞相,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分清局势,相信等会宣读遗诏的时候,你不会让本太子失望的。”

    “殿下,老臣受先皇嘱托,定然不负先皇的器重,实事求是地将先皇的旨意传达清楚。”当皇上艰难地吐出“传位于皇次子东方流云”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林忠道压在心底的大石头总算了放了下来,至少他没有提前表态,选择阵营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让他完没有预料的是太子竟然敢带兵围住泰和殿,倒是让他一时间慌了手脚。眼下,太子虽然极尽讨好的颜色,但是林忠道不是傻子,他作为唯一一个知晓传位内情之人,就算现下受迫使妥协,试问世上又有哪个帝王容得下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他皇位稳固的臣子存活于世上。

    “你说这诏书上写得传位给……”东方天麟故意将话音拖得很长,他就是在等林忠道亲自将他的名字说出口。因为在他看来,遗照上无论写着谁的名字,都已经不重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跟东方流云比快。

    “太子殿下,皇上遗诏已经写明了传位于皇次子东方流云。”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惧,林忠道深吸一口气,豁出去高声宣布道。

    “呜呜呜……”骊贵妃被恶臭的破布堵住了嘴巴,听到林丞相的话,情绪激动地发出咽呜声。皇后淳于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止不住地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她支持太子东方天麟继位,可是皇上却在临死之前废了太子,瞬间她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已然就成了谋朝篡位的帮凶。

    父皇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他!东方天麟心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阴鹜的脸色神色诡异,根本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林忠道猛地咽了口口水,要说心里不怕那是骗人的,他只要想到叱咤风云十几载,也许顷刻间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若梦才跟靖安王解除婚约,而且在过去的日子里,很多时候他的政见多次跟东方流云相违背,但如今的情况,先皇的一纸诏书早已将他所有的退路全部斩断,逼得他不得不义无反顾的支持二皇子靖安王登基称帝。

    “放我们进去!为什么不让我们送皇上最后一程!”大臣们在殿外连番上演激烈的争论无果后,都群起愤之,不顾御林军的阻拦,情绪激愤地欲冲破重重围困。

    殿外嫔妃似真亦假的悲戚哭喊声夹杂着众人不同情绪的喧嚣吵嚷声,断断续续地穿进大殿。皇后双眸不复之前的狂厉,十指蔻丹深嵌入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凝重提醒道:“太子,时不我与,你必须立刻作决定!”

    淳于嫣语句隐晦,她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在催促东方天麟在林忠道手中的遗诏问题上及早决定,免得夜长梦多。

    “林忠道刚才外头着实吵闹,朕并没有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父皇到底传位给谁?”东方天麟肆无忌惮地再三自称“朕”,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告诉林忠道皇位必定是他的无疑,识相的人就被在节外生枝,徒惹是非,否则就在下一刻,整个皇宫将陷入惨烈的厮杀中,曼珠沙华将会开遍皇宫院墙的每一个角落。高伟将兵力布置在泰和殿周围的隐蔽之处,一对锐利的豹眼泛着嗜血的精光,突然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警惕得抽刀转身的瞬间,握着兵器的手被直接按住不能动弹。诧异地霍然抬头,视线对上东方流云冷冽的眼眸,惶恐垂头报告:“主子,一切准备就绪。”冒着寒气的剑尖直直指向泰和殿的方向,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无尽的沉痛思恋,又像是在哀悼记忆深处某些刻骨铭心的过往,让人控制不住地受牵引,甘愿为之赴汤蹈火,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