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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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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打量着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一般的女孩子,“这位同学,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那女孩子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让大家能看清她胸前的校徽,挑高了眉,用很不屑的声音说:“当然不是,我是青和高校的。www.Pinwenba.com”

    果然呢,这样子的女生,大概只可能是那所远近闻名的私立贵族学校的学生吧。

    就她对白晓迟的态度看来,白晓迟转来之前,也应该是那里的学生吧,怪不得在我们这里会郁闷到跑去天台踢栏杆了。

    无论师资或者教学条件或学生福利都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啊。

    甚至于连身边的人,都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吧。

    我轻轻的笑了笑。

    灰姑娘便是灰姑娘,既不会变成公主,也不会变成王子。

    老师也怔了半晌,挥手制止了同学们窃窃的议论。“那么,这位青和高校的同学,也请你和他们三个一起,到教务办公室来一趟。”

    白晓迟抬手轻轻的拭去了嘴角的血丝,轻轻的答了句,“是。”

    而沈渡则瞟了那老师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走到我身边来,小楼很自动的让开了位置,他拉起我的手,“七七,我们走。”

    老师皱起眉来,“沈渡,你给我收敛一点。”

    沈渡理也不理他,只拖着我往外走。经过白晓迟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他轻轻的说了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揍你!”

    白晓迟只垂着眼,根本什么表情都看不见,而那位青和高校的公主“你们等着瞧!”的叫嚣传到我耳中时,我已被沈渡拽离了那个后台。

    或者其实更想走的是我自己。

    我回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

    演完这出戏,我的生命里,将再也没有王子。

    不论真假,都再不会有。

    周围充斥着夏日里特有的喧嚣,热气从脚下的地面冒上来,氤氲了我的眼。我看不清身边的人和物,只让沈渡牵着我的手,安静的向前走。

    沈渡径直将我带回他家。

    他父母照例是不在的,我坐在沙发上,看他从冰箱里弄出一些冰块来,拿纱布包好了,然后扔给我,“敷一下,已肿起来了。”

    “唔。”我接住那包冰,按在自己肿起来的左半边脸上。

    沈渡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很久以后,轻轻的问:“痛不痛?”

    我瞪着他,呲牙咧嘴的,“你来让我打一耳光看看痛不痛啊?”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我的脸,轻轻的,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就仿佛我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

    他的手宽大而粗糙,透着种奇异的温度。

    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挨打的那半边脸也开始火辣辣的发起热来,不由得移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脸从他的手下移出来,轻轻的叫了声,“沈渡。”

    他任自己的手滑下去,轻轻的叹了口气,垂下眼,“对不起,七七,对不起。”

    我皱着眉,“沈渡。”

    “你怪我吧?”他依然垂着眼,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以你的性子不会说出口,可你心里一定有些怪我的,我不该在那种时候出手打人的。可是呢,你知道我一向很笨,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帮你。我打了白晓迟,你也一定会心痛的吧?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忍耐啊,那小子既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让你受到伤害?之前也是,今天也是,那家伙难道不知道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么?他根本——”

    他本来越说越快,显然火又上来了,却在这里突然停下,然后扭头看向别处,重重的叹了口气,连垂在沙发上的手都握紧,声音却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怔住。

    然后就轻轻的笑。

    白晓迟配不上我。

    这无疑是我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了。

    我笑着,伸过手去,握住沈渡的手。”沈渡,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他的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的颜色黯得吓人。那样子的眼神,让我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伸出手来掐死我。

    然而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久久久久之后,叹了口气,裂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了。

    “好吧,既然七七你是这么希望的话,我一辈子也会是这样的好朋友。”

    这句话的语法明显不对。

    但是我宁愿忽略。

    有些时候,做有壳动物比较安全。

    这样的意识在我刚刚经过那比墨还黑的一天之后,犹为强烈。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窝在家里睡了一天。所以周一上学的时候,被通知因为我在校庆上聚众兹事而记了一大过之后,惊异的张大了嘴。

    沈渡那样的学生也没有被开除,这学校的校风之松可窥一斑,居然就因为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就被记过?而且还是大过?

    小楼板着一张脸,补充:“沈渡的处分是停学一星期。”

    我继续张大嘴,“吓?我们撞上严打了么?”

    小楼盯着我,“你知不知道受害者是谁?”

    我于是指向自己的鼻子。

    从头到尾看,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都是我啊。

    先是莫明其妙的被关了半天,然后莫明其妙的被偷掉了初吻,最后莫明其妙的被打了一耳光。

    受害者三个字分明是以无比醒目的朱红色写在我的额头上啊。

    小楼冷笑,将一份报纸拍在我头上。

    我接下来,放在桌上摊开。那似乎是一份省级报纸,大黑的标题下面,有导读的小字。小楼的手指伸过来,指着某一条,于是我跟着念:“商界龙头爱女邻市访友无辜惨遭暴徒痛殴。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