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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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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从展银澈口里听说了他和她曾经的,之前他们一起玩的有四人;后来,程莉央时常向他们借钱,因为关系好,他也就都省下零花钱借给她后来发现她居然和一群不良少年玩在一起,借来的钱大多都和他们一起乱花,苦心劝过后她依旧我行我素,于是不再帮助她,几乎和她断绝好友关系。

    后来的某天,展银澈接到程莉央的消息,说是被一群不良少年欺负了,等展银澈心急火燎地赶到所说地点时,却被骗,那群不良少年打伤了他并抢走了他仅有的钱,程莉央在一旁笑得开怀。

    感觉受到背叛的展银澈,打电话问程莉央:“你到底把我们这些好朋友看做什么。”电话那头的程莉央轻描淡写:“工具呗。”

    直到后来,不良少年帮派因为喝酒闹事被警方拘留,程莉央也被家长强行送回学校,这才开始用心学习,与不良少年们宣告了决裂。

    听到这里,我开始心疼,为这样太过善良的展银澈;为受过伤还学不会怨恨的展银澈;为即使是这样也愿意和程莉央继续做朋友的他,而感到极度可悲。

    如果是我的话,被谁伤害一次就再也不会去接近他。例如对于向彬,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即使是能和他表面上客套应对,心里也总会记得他伤害我的事实而伺机报复。

    展银澈真诚地说:“那些,都巳经成为往事了,现在的程莉央,应该不会再做出那种事了。”

    可是,她说过的,展银澈,你只是一个工具啊!!!

    如果是换成别的女孩的话,或许我还不会如此纠结于那份和展银澈的玩伴关系,只是,从他们口中听到程莉央是展银澈曾经心仪的女孩那一句,就使我没有办法不在意。无论逞强地渡过多少困难,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小女生罢了,女生通有的忌妒心和独占欲,是改都改不掉的。

    秋天渐来,天气变化得很快,由于一天才回家一次,穿着单薄的我不小心感冒了,咳嗽、喷嚏、头疼、发热一股脑儿地来,在展银澈的劝阻下,我只好请假回家。

    其实我是不想请假的,高中里的课程很紧,请两天假再来或许就会跟不上进度了,而且,更不放心的,是程莉央和展银澈。看不到的时候,总会有无端的不安全感。

    妈妈依旧工作忙得不在家,那个“伯伯”中午下班回来之后看到早已回来了的我,过来担心地问长问短,我无比窘迫,忙跳起来洗一把脸去厨房做饭。

    “小竹!”“伯伯”追过来,“你干吗?你都发烧了还做饭……躺着去吧,等我做好了叫你。”

    啊?我傻傻地站在菜墩前,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觉得睡意又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一头栽下。

    等被他叫起已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我坐起揉着睡眼,突然有种熟悉感,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和于向彬家还住得很近,我从幼儿园放学,一溜小跑地向家里冲去,路上遇见的邻居老奶奶们都亲切地打着招呼:“小竹啊,今天你们家又做好吃的了,快跑吧,俺都闻到香味了。”回家之后,妈妈在厨房里炒菜,爸爸在一旁洗菜递调料打下手,说说笑笑格外快乐,等到饭菜上桌,听我细声细气地说着在幼儿园趣闻,自然有的是一阵笑声。

    妈妈有一手好厨艺,炒菜尤其拿手,导致小时候贪吃的我一直是胖乎乎的,有时候爸爸会拿出几瓶好酒,让我去请于叔叔过来共酌,有时候就连于向彬那浑蛋都会顺着摸过来,一边亲热地叫着“阿姨”一边甜言蜜语地哄到我老妈笑哈哈地也为他端上一碗。

    那些时光,真的很美好很幸福。虽然,只能在记忆里了,现在的妈妈,工作忙到时常不回家,我也习惯了没人在家时自己做饭,对自己的口味早已熟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人为我做的饭了。

    那顿饭是我和“伯伯”对坐,很意外的,他对我说起了很早以前见到我时的印象,他说刚经人介绍认识妈妈的那年,来家里做客,然后就看到那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穿着素洁的小连衣裙,很乖,见了生人问好一声之后,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大人说话,不插嘴也不胡闹,一副分明就听不懂却也十分认真的神情,一直到谈话结束,和妈妈一起起身送出门去。

    他还说有次路过我家门时见过我,妈妈还没有下班回家,没拿钥匙的我被锁在门外,寒风中哆哆嗦嗦,对着一盆枯死的吊兰发呆,那小脸上的表情是他没见过的。是一种深至骨髓的寂寞。

    那时孩童的我,对着已经死去的植物,在想什么呢?在想生与死的界限吗?我依稀记得那个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时纷乱的思绪,原来不管是多么悲伤的往事,都会渐渐在流年里走远。

    到最后,他叹息着说,之所以选择了妈妈,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那个时候的我,表情太过于寂寞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回应他的话,那一顿饭在沉默的氛围中吃完。

    现在的我已经长大,改不掉的依旧是那个偶尔就露出来的孤独神情,他没有争得自己孩子的抚养权,曾经想好好关爱照顾我来弥补,只是这么多年,我的敏感和客套,让他永远进不到我的内心。

    记得之前偶然的一次,妈妈和“伯伯”争吵,在家的我总会帮着“伯伯”说话,妈妈曾为此气恼,后来我告诉妈妈:“我必须和他站在一边,因为,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而这个家里,‘伯伯’他却只有一个人,如果我和你一个鼻孔出气,他会觉得好难过的。”

    妈妈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我站在那里,目光是退尽了稚嫩的,出门来,“伯伯”看到我,想伸手抱我,我微笑一下,轻轻投进他的怀抱后,不着边际地飞快离开。

    不能自由说话……

    不能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

    不能肆意撒娇妄为……

    不能自由表达想法的家……

    因此,我才在上了高中之后,选择极少回家吧。

    由于在家里的感觉实在太不自在,等吃完饭后睡醒,吞了两片退烧药之后,我强迫自己来了学校。

    其实已到了放学时分,我突然只是想见他,想见那个有温和笑容的展银澈,忍不住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到了学校,停车,走到楼梯时突然觉得会省时间,手灵活地一攀,身体跟着跳上,就直接从走廊窗户里翻了进去。

    “啊?!小猪!”刚出(五)班教室门的于向彬见了指着我大叫,身后还跟着苏蓝沉,显然也是被我的飞天而降吓着了。

    我顾不上理会身后的他们,一鼓作气地跑到教室门口,刚进门,便看到了展银澈。

    展银澈手里正是写着程莉央名字的习题集,而程莉央伏在桌上,头枕在胳膊上已沉沉睡着。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透过窗户洒在那两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温馨的光晕,而我,像是突入这个领域里陌生的盲点。

    估计是被我不要命地向前跑的样子吓住,于向彬和苏蓝沉紧跟着来到我们班门口,好奇地向里张望着。

    “咦,小竹?你不是在家休息吗?”展银澈看到我,惊讶地问。

    “哦,没事,去医院路过学校,就回来了。”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坐在对面,“在做什么?”

    “帮莉央做习题,她说不会就要我帮她写,明天老师就要收作业了,她都睡一节课了。”展银澈看了看程莉央,眼神里有无奈,“你的也还没做完吧,要赶快写啊。”

    “那你就不要答应她啊!”我毫不留情地开口,“我今天请假一天,才是落下了一摞作业的人呢!”

    而这时程莉央慢慢醒来了,半天才看清我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拍拍我的肩:“小竹,你家展银澈借我用用哦。”

    我不想理会她,冷笑了一声。

    估计是此时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于向彬也蹿进我班教室来找陆浅息,坐在旁边海吹胡聊起来,苏蓝沉也无奈地跟过来,抱臂立在不远处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喂,那边的那位帅哥,你不是这个班的吧。”程莉央注意到了苏蓝沉,冲他笑道。

    “不是。”苏蓝沉顺势走过来,“你就是那个转校生,怎么占了小竹的位子呢?”

    “咦?那又有什么啊?”她不解,“我跟展银澈可是从初中就是好朋友呀。”

    苏蓝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看展银澈再看看程莉央,对她认真地留下一句:“小姑娘,我只是好心地劝劝你,打扰情侣可是会被猪踢的。”然后不再说什么,白她一眼径自出门。

    “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程莉央自语,收拾好东西回头一笑,“展银澈,那习题集就麻烦你啦,帮我做一下数学题、物理的大题,还有帮我写好化学公式,英语就全靠你了哈……明天见了,拜拜。”说着大摇大摆地消失在门口。

    容忍的限度,再一次被越过的时候,我觉得,是时候该表明我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