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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靳名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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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凝久在床上躺了许久,靳名珩也没有回来。张嫂每隔半个小时就找个由头进来查看一次,看着她那个状态也是十分担心。

    中午饭照旧没有吃,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看得张嫂跟着一阵阵地心酸。

    “凝久啊,事情发生了,你就想开点。心理压力别那么大,这样下去不行。”张嫂一直劝,真怕她这样下去就垮了。

    她说什么都点头,可是就是不见有什么起色,整个人消沉的很。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张嫂已经开始在下面忙碌晚饭。

    宋凝久看着外面的残阳若血,终于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算起来有两天没有进食了,所以脚踩在地上都感觉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走进卫生间,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窝和脸颊都深陷了下去,面如枯槁,整个人仿佛比早上的状态更差。

    想着现在的时间,靳名珩可能晚上会回来。手在脸上细细摩擦了一会儿,才开始自己洗漱,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家居服。将头发理顺,吹干,然后弄了些化妆水,简简单单地化了个妆。

    每个动作细致而缓慢,她弄得很仔细,一边弄一边调整情绪。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弄得清爽一点来面对靳名珩,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宝宝,靳名珩虽然对自己很失望,所以她应该还有希望。

    打了腮红,脸色终于看上去也好了一点儿。虽然仍没什么精神,她试着冲着镜子勉强笑了笑,然后出了房门,慢慢下了楼梯。

    整橦别墅里,平时活动的就只有她和张嫂,靳名珩只有晚上下了班,或应酬完才会回来,所以只要她不开电视,不开音响什么的,里面总是特别安静。

    宋凝久没有去开那些,只是坐在客厅里,喊张嫂给她弄了杯奶喝着,只为了储存一点力气。张嫂看到她将自己收拾了下,知道她是调整回来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张嫂也不确定靳名珩晚上回不回来,不过还是多预备了些菜。而宋凝久很缓慢很缓慢地喝完了那杯牛奶,听着张嫂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外面却依旧没有靳名珩回来的迹象。

    张嫂看着宋凝久真是怕她失望,其实结果,宋凝久早就料到,只不过仍抱有奢望罢了。既然他不回来……宋凝久犹豫了下,然后拿起座机拔了靳名珩的电话。听着那头的铃声,手攥紧机身,其实她心里十分紧张。

    可是铃声响了许久,却只听到里面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音:“对不起,你的拨打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没有接。

    其实也不意外,如果换成是她,怕是也不会再理会自己。咬唇,心里有些委屈,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委屈呢?靳名珩是真的生气了吧?

    咬牙,放下那自尊什么的重拨,听着那头重复的铃声。这次很快被挂断,里面提示通话暂时无人接听。这次无法再自欺欺人,骗自己说手机没在他的身边,是他真的不想再接自己的电话。

    可是她多希望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冷嘲热讽也好,至少说明他还挂着自己,他眼里还有她这个人。可是他却毫不留情地挂断了,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已经失望至极?

    “凝久?”张嫂看着她那个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

    宋凝久抓着电话的手终于慢慢松开,插回座里,看着张嫂,唇角微挽了下,说:“没事,张嫂,咱俩吃吧,我是真的饿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张嫂的还是自己的,只是一转身,眼里的温热就溢出来。啪地一下,落在了手背上,她偷偷伸手抹掉,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饭菜很丰盛,没有靳名珩的餐桌上却十分安静。张嫂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口一口将饭菜吃掉,始终也没有抬头,更不用说说话了。

    宋凝久仍然是没有什么胃口,可是她的心态已经调整好。她一下一下认真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让自己从心理上接受它们。因为她要活下去,她的宝宝需要营养。而靳名珩……她努力地安慰着告诉自己,他只是暂时生气而已,他迟早会回来。

    可他若不回来呢?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提出质疑。

    不回来?不回来她就去努力追回来,她心里暗暗地发誓,握着筷子的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虽然知道追靳名珩那个男人,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分隔线——

    夜很深,位于昕丰市某区,寸土寸金的地段的华庭公寓内。醉醺醺的男人在女人的搀扶下走出电梯,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慕少,慕少你小心点。”女人一边吃力地撑着他的身子,一边娇嗲嗲地说着。

    慕少隽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模样有些醉态,痴痴地笑着,将脸埋在女人的肩窝里。然后从兜里摸出门卡,插入,只听咔地一声,磁卡收回,抱着女人推门而入的同时,已经顺势将她压在玄关处。

    唇落在她的脖颈,脚顺势地勾上门。女人手抱着他的脖子,而他的手开始在女人的身上肆意抚弄,流连,动作十分纯熟。

    “唔……”女人嘴里开始发出细碎的呻吟。

    男人却没什么反应,只用手去脱她的衣服。眼前视线很暗,看不清彼此的面貌,只寻求感官的刺激,来填满灵魂的空虚,所以才会更加肆意,甚至还着那么点疯狂的意味。转眼这寂静的环境里,只看到两条模糊的人影纠缠,浅浅难耐的吟哦从女人的嘴里不断发出来,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情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激情、火辣的一幕,如无意外,很快两人便会从玄关战到客厅。慕少隽作为男人,一定满足而充实地渡过这样一个夜晚。然而偏偏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开始不是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接着手机的铃声也响起来,一下子就惊扰还在纠缠的两人。

    慕少隽摸在女人胸前的动作突然停止,转头,看到茶几上随着机身旋转,看到上面折射出来的幽蓝光线。而正是这微弱的光线,才让他注意到沙发上模糊地坐着一个人影。

    “慕少。”女人像是受了惊吓,紧张地揪住他的衣服,喊。

    慕少隽并没有放开她,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下,然后只听啪地一声,灯光乍泄。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眸,也将卧在沙发里的靳名珩迎入眼眸。

    “靠,你坐在这里不出声,闹鬼啊。”慕少隽喊。

    被骂作鬼的靳名珩却也只是特淡定地抬看过来,赏了他一眼而已,又瞧了瞧缩在他身后,衣衫脱得差不多的女人,唇角勾了下,说:“我不是怕打扰了你的好事?”

    慕少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女人,脸上倒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反而很从容淡定地转身,帮女人整理了下被自己脱得差不多的衣服,那动作十分绅士贴心。然后在女人痴幻的眼神下,优雅地掏出皮夹,从里面拿了一张卡出来,塞到她的胸前,指尖还在那弹嫩上捏了捏,以示舍不得。

    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美女,你看我家里有客人。”此时这拒客的模样,已经没了醉态。薄唇勾笑,那模样除了没靳名珩长得妖孽,绝对同样可以迷倒无数女人。

    那女人当着他的面,拿出胸罩里那沓钱。眼眸带勾地看着他,指尖在他胸前打着转儿,说:“有客人有什么关糸嘛,他又不会防碍我们。”

    虽然她当着慕少隽的面没有好意思正面瞧靳名珩,但是单凭他坐在那里的那气度,一个侧影就可以迷倒任何女人了。更重要的是她今天好不容易钓到个凯子,又这么极品,眼看就要成事了,实在不甘心这么放弃。

    “说得对,我就坐在这里,你们可以选择继续,或转战到卧室去,我没有意见。”靳名珩回答,头都没抬,只是伸手拿过面前的红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

    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就没因为扰了人家的好事有半丝的罪恶感。

    慕少隽看到他那模样真想骂,擦,谁办事的时候被人这样打断还能继续?再看看他手里的酒,这家伙居然趁他不在,私自开了他的珍藏。

    那可是82年的拉菲,他都没舍得喝呢?心里那个气。不过气归气,他这种人就跟靳名珩一样,不愧是一起混的,有时候明明气得快炸了,却偏偏还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只见他眼眸淬笑,薄唇微勾,很真诚地看着女人说:“原本我是不介意的。”说到这里,目光故意看了靳名珩一眼,说:“我只怕他介意?”

    “他介意?”女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靳名珩,因为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所以眸子满是不解。

    “是啊,你别听他嘴里这么说。不过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占有欲都强。”圈子两字在他舌尖里打了卷吐出来,总像带了别样的色彩。

    靳名珩听了他这话,一下子就被刚喝进嘴里的酒水给呛了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慕少隽却没有看他,仍用那又无辜的眼睛真诚地瞧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睛急速从自己与靳名珩身上扫过,那眸色从开始的迷惑不解渐渐转为恍然,然后从恍然转为震惊。

    “你们是gay?”出口质问时,已经变成愤怒。

    慕少隽不回答,只是继续用特真诚的眼眸瞧着她。

    女人愤怒过后,想到自己刚刚和他接吻,直觉得浑身起寒。抡起皮包朝他打过去,骂道:“神经病。”然后快速逃离这橦公寓。

    当然,慕少隽躲得急,并没有被打到。只看着关上的门板耸肩,朝着拿纸巾擦拭桌面酒渍地靳名珩走过来。

    “擦,你也太浪费了吧。”慕少隽心疼地喊。

    “谁让你没事说自己是gay,还把我给带上了,你是嫌我最近的名声不够臭是不是?”靳名珩抱怨。

    慕少隽坐过来,自己拿了空杯倒了杯酒,挑眉看着他,说:“已经会调侃了,恢复得不错。”

    靳名珩没回答,只给面子地勾了下唇,伸手与他的杯沿碰了下,然后轻啜了口。

    “不过,你既然调整好了,就赶紧回去。总泡在我的公寓里算怎么回事?”

    这几天他大致也弄清楚了,人家宋凝久那天也不算是逃婚。毕竟死了个人,女人心理承受能力都差。靳名珩又较劲,非要隔天结婚。其实摊开来说能有什么?当然了,他这是站在旁观的角度大度地看问题。

    靳名珩闻言,喝酒的动作微顿。他看着慕少隽,不过并没有打算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问:“你没事才该滚回z城去,老在我的地盘上晃悠什么。”

    慕少隽见他这样,也知道有时候他越不愿意提,其实才越在意。

    算了,不提就不掉吧,回道:“擦,你认清楚没?这里我的地盘,这房子房产证上写得可是本少的名字。你总这么神出鬼没的,如天要真被你吓得不举谁负责?”

    “不举?”靳名珩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某一处,唇角勾着那抹笑,总让人感觉毛毛的。“我负责啊,你刚刚不是跟人家说了嘛,本少占有欲强,你就乖乖躺下做只受好了。”

    慕少隽闻言,脸上显出很认真的表情,仿佛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半天才点头:“这样也好,反正咱俩都是没人要的,倒可以凑作堆。”

    “擦,这话可就不对了。本少怎么没人要,不信咱去街上转转,随便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女人。”靳名珩实在受不了他。感觉慕少隽自从被人毁婚之后,整个人就受了刺激,就连斗个嘴这逻辑思绪都不一样。

    “是啊是啊,你靳大少魅力无边,可是那么大把的女人里有宋凝久吗?”慕少隽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戳了他的痛处。

    “滚,我就没你这哥们,不提这名字会死啊。”靳名珩将酒杯搁下,整个人显得不太淡定了。

    “我可以不提,可是你能不想才行。”慕少隽一语中地,其实也颇有些伤感。

    有些女人吧,你不知道她到底哪好,可是就是在不知不觉间入了眼,钻了心,明知道她心根本就不在你这里,也装不下你,可就是放不下。

    有时候慕少隽也觉得,自己他妈的就是犯贱。

    也可能因为他们过去二十多年过得都太顺,所以头回栽在个女人身上,才会觉得不甘。那其实也未必是爱,只是不甘心而已。

    慕少隽常常这样安慰自己,起码好过一点。

    靳名珩原本来他这里是想找个清静,没想到又看到他这样一副伤怀的死样子。烦燥,干脆起身,搅了人家的好事后,就这样不厚道地走了。

    从慕少隽那里出来,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转了几个小时,最终还是回到了别墅。因为昕丰虽大,他房产颇多,却不愿意一个人面对寂寞。

    车子开进院子时已经是后半夜,将它停进车库,拔了钥匙下车。整个别墅里的灯都关了,陷在一片黑暗里。他也没有开灯,直接就上了楼。

    宋凝久其实根本就没有睡,所以他的车子一进院子就醒了。可是她深恐是自己太期待而产生的幻觉,所以一直都没敢动,直到外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她整个心就已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靳名珩的脚步停在客卧,已经推开门,却下意识地看了眼主卧。想到白天张嫂说宋凝久不舒服的事,心里还没想明白,脚下已经抬步走了过去。

    在卧室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宋凝久的整颗心脏就像被按了开关一样,骤然停止了跳动。她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走进来。

    靳名珩打开门,透过走廊上传来的光线,隐约可见到床上裹着被子拢起的人形。因为他进来,宋凝久都没有动,而且现在是凌晨两点,他以为她已经熟睡。站在床头,打开一侧的床头灯。

    她整张小脸都埋在床被间,头发有些乱,模样看上去自然没有婚礼前好,甚至十分憔悴。伸手,指尖碰上她的脸颊,然后看到她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没睡?

    神色一沉,转身便要离开。

    宋凝久感觉到他收回手,争忙睁开眼,就看到他的背影。心里一慌,着急地跳下床,由后抱住他腰。

    “靳名珩。”头贴在他的背脊上,手勒得他有些紧,仿佛怕他跑掉。

    靳名珩面色凛冽,动手,去拽她的手,说:“放开。”

    宋凝久摇头。

    他的手劲很大,将她的手都弄痛了,她还是不肯松。可是她就是再执着,她的力气也是抵不过他的,最终还是被他扳开。她身子被他拽得向后趔趄了两步,这时候的宋凝久变得异常执着。

    快步跑过去,在他没有拉开房门前,背倚上门板,挡住他的去路。

    “名珩,不要走。”她乞求。

    靳名珩瞧着她的样子,头发凌乱,身上的睡衣也凌乱,还光着脚。嘲弄地看着她问:“宋凝久,这样有意思吗?”

    他要跟她结婚时她不要,如今这又是想干什么?

    宋凝久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冰冷又嘲讽,可是她不怕,她鼓起勇气。上前主动去抱住他,他自然偏头躲开,可是女人耍起无赖来,男人也是没办法的。

    更何况她怀着孕,他还怕伤了她,所以还是被她抱紧。当然,他的手仍拽着她的手臂,一脸的厌恶,冷斥道:“放开。”

    昨天,他是怎么挽留她的?

    宋凝久到了这个时候,早就豁出去了。说什么都不肯放开,两人争执间,眼见他又要拽开自己,手臂都快被他捏折了似的,真痛。

    可是她就是不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靳名珩,我爱你。”她喊。

    平时很羞于启齿的话,这时候很自然而然就吐出来,因为两人拉扯,她喊完之后还微微地喘息着。

    靳名珩闻言,则身子一震。偏头,对上她带着满是复杂,期待,又充满情感的眸子,一时怔住。

    宋凝久趁机捧住她的头,主动踮着脚去吻他。学着他以前的样子,用自己的唇去含住他的唇。她的唇一直都软软的,身上带着一种水果的清香,让他着迷。

    可是此时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仍紧抿着唇任她吻着自己。两人发生关糸那么久了,她的吻还是生涩的。舌试探地在他的薄唇上砥舔,好似要进入他的嘴里。又不得其法,所以更像调皮的孩子,一下又一下地拔弄,弄得他整个人都渐渐心痒。

    宋凝久的动作小心翼翼,她不会这样讨好,可是又带着讨好的气息。她真的怕,怕自己做得不好,他会更嫌弃自己。而且他好高,以往都是他低着头来主动吻她不觉得,现在她才知道他不愿意时,她连吻他都带着距离。

    她抑止着自己的心疼,全心全意地吻他。只期望他能软化一点点,让她看到希望。他能深夜来看她,就说明他心里还有自己不是吗?

    她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就在舌小心探进他的嘴里,感觉到他牙关微启时。下一刻却被靳名珩无情地拽开,他已然回神,盯着她眸子也燃了火焰。

    她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只是用无辜的眸子瞧着他,说:“对不起,名珩,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靳名珩看着她的模样笑了,问:“我昨天不是给过了吗?”

    昨天早上,他可是亲自去医院接得她,是她自己看到楚辞的灵车就跑掉了。、

    宋凝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靳名珩看着她那个样子却并没有心软,他冷声说:“宋凝久,没有人会永远为你等在那里。”

    机会他给过了,是她不珍惜!

    那句像一颗锤子似的,直直砸在宋凝久的心上。她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踩着步子大步离去。

    “名珩。”宋凝久追出门外,他却已将客卧的门板关闭。

    彭地一声!

    一道门板,将她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分隔线——

    宋凝久这一夜自然没有睡好,天不亮听到张嫂在下面忙,她便就洗漱了下,下楼去了。

    “凝久?”张嫂看到她出现时,还是有些意外。

    她知道昨晚靳名珩回来了,也听到楼上隐约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情况。

    “张嫂,我和你一起做饭吧。”宋凝久对她笑了笑,走进来。

    张嫂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虽然在笑,可是看得出来是强打精神。她怀孕后一直晚起,一方面是靳名珩宠着,另一方面则是孕吐实在太严重。

    明明身体不适,又何必硬撑?

    宋凝久却装作没有看到她落在自己身上那担忧的目光,说:“张嫂,我来煮粥好不好?”

    张嫂叹了口气,点头。

    其实早饭真没什么做的,就煮煮粥而已,那些包子,饺子这些主食都有人送来。顶多靳名珩想吃西餐时,就弄个面包、培根,煎个鸡蛋、火腿之类的,倒也简单。

    宋凝久得到同意,让张嫂忙别的,自己便开始淘米。她别的不会做,从元妈妈那里学了煮粥,还是能煮好的。

    张嫂收拾了下客厅,回来还是决定烤个面包。万一靳名珩要吃西餐呢?平时他心情好,什么都能迁就。如今这样,怕是不好伺候。

    宋凝久弄好粥,就见面包机里的面包也弄好了,切了片,自己挖了个心形,然后搁在油里,将鸡蛋打在里面,没一会儿一个心形的鸡蛋就成熟了。

    他喜欢的七分熟,里面的蛋心堪堪僵住,又不会太硬,出锅,转眼弄好两个,楼梯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靳名珩已经换了外出的套装,粉色条纹的衬衫,白色裤子,将本来挽在手肘间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转身往餐厅走,却看到宋凝久站在那里。

    头发松松散散地绑在脑后,很认真地弄着什么,唇角还浮着丝笑。

    笑?

    她倒是心情很好,靳名珩不爽地想。

    宋凝久听到脚步声抬眼,不期然对上他幽寒的眸子,一个激灵,马上回过神,盛了粥给他端上来。然后帮他拉开椅子,说:“饭马上就好。”

    那站在一边看着他,身上带着田园风的绿围群,模样像个乖顺的小媳妇似的。

    靳名珩看了他一眼,还是坐下来。毫不留情地推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冷着声音喊:“张嫂,给我换杯牛奶。”

    宋凝久看到他的动作,眼里闪过失望。不过马上就转到厨房里去了,打开冰箱,拿出他喝的牛奶,倒了一杯,然后搁进微波炉里加热。

    张嫂将店里送来的烧饼,小笼包等等主食,加上咸菜都一一摆上桌,并特意将宋凝久煎的鸡蛋搁在他面前。说:“靳少,慢用。”

    靳名珩瞧了眼那被煎得很有卖相的鸡蛋,心形?张嫂自然不会这么有创意,抬眼看着背对他的宋凝久,便知道又是她的杰作。

    叉子插入蛋黄内,里面有的蛋液刚刚凝固。七分熟,原来她用心时也可以做得这么好,唇角露出微嘲。扔下叉子起身,走回客厅。

    宋凝久这边牛奶还没有热好,就听到叉子落在桌面上的声响,转头,就见靳名珩拎起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已经准备离去。

    “名珩。”她喊。

    他明明已经听到,却充耳不闻,踩着沉稳的步子离开。转眼看了眼餐桌,白忙了,她做的东西,他一口都没吃。失落涌上心头,终于体会到心意被糟蹋的难过。

    张嫂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靳名珩驱车离开,眼前总是闪过她站在厨房里,身上戴着围群忙碌的模样。曾经,他也有过那样的梦想,梦想他们结婚后,她就像个称职的小妻子,偶尔下厨,给他做些饭菜吃。

    可是他们的婚礼并没有如期举行,这又算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毕露,显示着他现在的怒意。

    大冬天的,伸手便按了电动按钮,跑车的顶子慢慢吊起,冷风就这样随着车速从耳边呼啸而过,不断往身上灌着,刮得脸颊生疼。

    头发被吹得有些乱,发梢打在脸上,大大的墨镜遮了大半张脸,谁也看不清他的眸色,只露出紧抿的唇色。车子在早上刚刚进入高峰的拥挤街道上,如一般游鱼般穿行,引来许多人的注目。所以即便他只是发泄,在外人眼中与耍酷都并没有什么区别。

    进入公司楼下停车场,一个帅气的摆尾,吱地一声,车子骤然顿停。车身在白色的格子里丝毫不差,没有半寸出格,不管是那动静还是技术,引得许多刚下车的职员侧目看过来。

    他下车,甩上车门,大步离去。

    许久,那些职员才合上张大的嘴巴,坚起大拇指,赞:“酷!”

    ——分隔线——

    靳名珩走后,宋凝久自己勉强吃了一点。虽然有些委屈,但也安慰自己不要气馁。他昨天能回来,能去看卧室里看看,不管是看她还是孩子,都已经很好了,最起码她还有希望。

    吃完饭,自己补了眠,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能精神一些,再起床时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下楼,意外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凝久醒了?”张嫂发现她,马上站起来。接着宋凝久便看到坐到沙发上的人也站起来,竟然是元妈妈!

    “元妈妈。”她有些意外。

    “凝久。”元妈妈应。

    “你们聊一会儿,我去倒杯茶。”张嫂说着,便退出去了。

    “元妈妈,你怎么会来?”宋凝久问,问完才突然想起来,上次靳名珩说他们结婚的时候会接元妈妈的,顿时表情变得十分尴尬。

    元妈妈抓着她的手拍了拍,说:“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没事,再挑个日子就是了。”她安慰。

    宋凝久点头,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哦,我来呢就是来告辞的。靳少忙,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元妈妈又说。

    宋凝久原来想说让她多住些日子,才发现自己没有立场,更何况她与靳名珩闹成这样,也尴尬。

    “元妈妈理解你。可是靳少脾气肯定也会生气一阵子,你就牵就他一点。听说早饭也没有吃,那灶上我煲了汤,麻烦你中午给他送去好吗?”

    宋凝久知道这是元妈妈在给她找机会,便点了点头。

    “你们有空回镇子里多住住,这城市里事太多,容易烦燥。”元妈妈说着起身。

    宋凝久看着她的背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元妈妈,名珩的母亲为什么会葬在那个古镇里?”

    据她所知,靳家虽然人丁不旺,可是却是昕丰市传袭了三代的豪门,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老家一说,母亲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怎么会选那样一个古镇?

    看靳名珩第一次带她去的情况,他对那里很了解,而且那个镇上许多人也都认识他。元妈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靳少也是苦孩子,你以后好好待他。”

    元妈妈别的也没说,只与宋凝久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宋凝久喊家里的司机,亲自将她送回古镇。

    张嫂将厨房里煲的汤盛进保温杯子里,然后交给宋凝久。她便抱着那汤,打车去了靳名珩的公司。从路口下来,远远就可以看到乐视环球的大楼。

    这样的建筑,已经成为昕丰市标志性的建筑。

    走到乐视环球楼下,却突然就又怯了步。她看了新闻,知道自己没参加婚礼,给他造成了很多困扰。如今去,会不会引来更多不好的流言?

    注意到有媒体记者还守在门口,她虽然急于挽回他,却也不想弄想成拙。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走开。重回返回路口拦出租车,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士却停在她的身边。

    吱地一声,想不引起她的注意都难。

    她目光露出诧异,看着车子的后座的车窗玻璃缓缓下降,露靳远的脸。可是他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是助理下车,对她客气地说:“宋小姐,我们董事长想找你谈谈。”

    说是谈,可是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已经帮她拉开后座的车门,似乎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场景有真点像八点档的肥皂剧,十分狗血。

    “宋小姐,赏脸喝杯咖啡?”见她不动,靳远只好开口。

    宋凝久点头,抬步上了车。

    车子从乐视环球的楼下绕过,过了两个路口拐弯,找了间高尔夫球会馆才停下来。这家会馆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私人俱乐部,专门招待他们的会员。

    自然,这会员仅限有身份,有钱,有地位的人。怎么说呢,现在这个现会,不管钱、权都应该沾一样,才能让人高看一眼。

    宋凝久没有什么研究,只是他们一进门,别着经理胸牌的人马上就过来亲自来招待。

    “靳董。”那人十分恭敬。

    “靳先生今天不打球,只想到咖啡厅坐坐。”靳远连回答都没有,只有他的助理在帮忙代他回答。

    “好的,我们安排。”经理听了,马上给身边的人使眼色。

    引他上去的同时,供人休息的咖啡厅已经被清理干净,所以他们上去后,没有看到任何人。经理引他们上去后,便已经在助理的暗示下离开。

    既然是会员制,会员也是挑的有足够资产和身份的人,年费不菲,环境自然更是不错。窗外,可以看到一望无迹的露天高尔夫球场。

    要知道这样繁华的商业圈,在这样寸土金的地方建这个一个千顷的球场,也足以说明了人家的实力。当然,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指示。

    靳远坐下后,宋凝久便坐到他的对面,将手里的煲汤顺手搁在桌上。

    靳远瞧了一眼,问:“给名珩的?”声音淡淡,倒像个长辈关心的模样。

    宋凝久点头,她自然明白,靳远予她,绝对不是个长辈那么简单,也知道他瞧不上自己。尤其经过这件事之后,怕是更瞧不上自己。

    “宋小姐既然没有跟名珩结婚,又为什么还要回来呢?”靳远问。

    当然,他说这话并不是不明白,而是带了责备的意思。仿佛她做了决定,就该断得干净。

    “靳伯父,对不起。”首先,她要为自己的行为给乐视环球造成的影响而道歉。“但是伯父,我并没有想过要离开他,所以并没有什么回来一说。”

    她没有举行婚礼,只是想多要一些时间。当然,这个连靳名珩都不能理解,她更不期望别人也能理解。

    “那你觉得名珩还能接受你?”依他对靳名珩的了解,他那个儿子那样骄傲,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女人抛弃?

    “靳伯父,我并没有抛弃他。”宋凝久申明。

    靳远摆手,仿佛并没有与她争论这个问题的愿望,因为那些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他说:“宋小姐,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宋凝久咬着唇,不明白他要谈什么。

    “听说你爸做牢后,你姑姑与妈妈一直住在宋家的旧楼里,你妈妈的身体还一直很不好。”

    宋凝久没说话。

    靳远故意叹了口气,又问:“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去牢里看过你爸了?”

    “什么意思?”他这话,弄得宋凝久一阵紧张。

    靳远看着她,说:“其实你爸的身体最近也不太好,你应该知道监狱里的条件很差。还有你的姐姐,从小也没受过这么多苦,怕是更受不了这个罪。”这话已经渐渐露出端倪,宋凝久看着他,没有再问。

    “宋小姐离开名珩,这些问题我来帮你解决可好?”他问,表情那样风清云淡,一点都没有面对靳名珩的暴躁。与她说话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个慈祥的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可内容却是那样令人心寒。

    宋凝久放在腿上的手心冒着汗,在裤子上暗暗擦了擦,说:“靳伯父,我敬重你是长辈。”而且是靳名珩的父亲,她并不想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靳远没说话,他低眸轻啜了口咖啡,显然在等她说下去。

    宋凝久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唇角露出抹笑来,说:“谢谢靳伯父的好意。只是我爸他和姐姐犯了罪,他们伏法是应该的,不敢劳您操心。”

    救爸爸和姐姐,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可是她已经伤了靳名珩一次,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她的感情,不是也不可以交换,那是侮辱!

    她站起身,便要走,因为无法再谈下去。

    “宋家的女儿真是无情。”靳远突然吐出这一句,令她停了动作。

    靳远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着他说:“宋小姐,你太单纯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正,他们在牢里,会发生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据我所知,你姐姐还一直都在名珩的保护下。如今他现在都不见得原谅你,你说他还会管你姐姐吗?”

    宋凝久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人威胁,而那个人会是靳名珩的父亲。

    卑鄙!

    可是她骂不出来。

    宋小姐,最好考虑一下我的条件。“靳远一点也不在意他在这个女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他只想让这个女人离自己儿子远一点。他的儿子靳名珩,即便再不待见自己,他都希望给他铺一条康庄大道。

    他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联姻,稳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而不是找这样一个对他毫无帮助,还拖后腿的女人。

    ”靳伯父,我还怀着名珩的孩子。“他们靳家为什么可以这样无情?

    靳远闻言,眉心一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靳少。“守在楼梯口的靳远助理,看到他出现,马上上前来阻拦。

    ”滚开。“靳名珩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闯过来的同时,他带来的人也将助理按住。

    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就见自己的父亲坐在窗边喝着咖啡,而宋凝久则站在桌边。他目光上下打量过宋凝久,确定她没事,上前,抓起她的手便走。

    ”靳名珩,你给我站住!“靳远冷斥。

    靳名珩闻言站住,他转头,看着靳远说:”你以后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这个女人是我的,怎么教训都是我的事,最好不要插手。“

    ”你的?你是嫌在她身上栽的跟头还小?“靳远明明爱他的,可是每次面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态度,他都控制不住。

    靳名珩面对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却笑了:”爸,如果你是指公司股票的事,大可不必借此大做文章。公司的营运,哪年股票不会有几个涨幅?难道没有我结婚这件事,他就不会因为别的事波动?“

    ”与其在这里干涉我的私事,不如回去查查你的好太太,到底是怎么借风推波助澜的?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该为公司的损失买单。“惹烦了,他一样会被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