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隋末阴雄 > 第六百五十六章 凶残悍将

第六百五十六章 凶残悍将

作者:指云笑天道1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逍遥游天机之神局

一秒记住【书客居 www.shukeju.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贴着两张大红门神画的中间房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紫红脸膛,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大汉头顶黄铜猛兽盔,鲜红的盔缨就象火焰一样在空中飘舞着,而一身连环大铠和絳红色的将袍更是表明了他作为大将的地位,杨玄感看得真切,此人正是那慈州刺史上官政。

    上官政一出,刚才还唧唧喳喳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晋阳一向是并州首府,此地百姓都认得将官的盔甲,象上官政这身大铠加将袍,是连旅帅和副将也没资格穿的,只有刺史级的四品以上军将,才有资格穿成这样。

    上官政走到院外,铜铃般的双眼狠狠地突在眼眶外面,格外地吓人,配合着他的紫脸和大胡子,倒是有三分象那地府的阎罗。

    上官政威严地扫视了一下门外的人群,杨玄感在他目光快要扫到时连忙一低头,避了过去。

    只听上官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刁民,本来附逆反贼杨谅,一个个都应该充军边塞!皇上有好生之德,赦免了你们的罪过,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结果你们非但不感恩,还在这里聚众闹事,妨碍本将执行公务,是想造反吗?”

    上官政声音本就洪亮,中气十足,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更是以丹田之气发出,抬高了音量,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而门口的那几名护卫,也心领神会,很合时宜地把佩刀从刀鞘里抽出了一半,吓得人群里先是一阵小小的惊呼,紧接着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人群里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的是本地的坊正,这元家属于小的管辖,这么多街坊邻居都是晋阳的良民,聚集于此只是出于对邻居的关心,小的斗胆敢问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上官政沉声喝道:“刚才说话的是谁?站出来答话!”

    人群中自发地分开了一条道路。一个年约六十上下,头发花白,满面风霜的布衣老人佝楼着背,驻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人群中一片此起彼伏的恭声:“福伯,您保重啊。”

    福伯穿了一身一般里正穿的蓝色圆领口缮丝衣服,走到了上官政的跟前,行了个礼。道:“小的乃是本坊坊正李厚福,见过将军,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来此 有何贵干?”

    上官政哈哈一笑,道:“本将乃是慈州刺史上官政,奉了讨逆军杨元帅的将令,来此查抄乱党的家,李厚福,你是本坊坊正,应该知道这家乃是乱党反贼吧。”

    福伯点了点头。道:“街坊邻居都清楚,这家的长子元务光,在杨谅谋反的时候,跟随叛将纂良当文书。”

    上官政厉声道:“尔等既然明知这家是反贼,为何阻本将军查案?刚才本将军听到有人在喊什么王法,简直是笑话,难道本朝王法没有规定反贼家需要抄查籍没的吗?”

    福伯脸上赔着笑,语气也显得非常的谦恭:“小的当然不敢妨碍将军的公务,只是听到那卢氏一直在惨叫,所以才过来看看。都是街坊邻居。她又是个寡妇,互相照应下也是应该的。”

    上官政的鼻子里又重重地喷出一股气,声音也抬高了一些:“那元务光乃是叛将纂良的机要文书,掌握了叛军的重要机密。家中也有叛军的赃物,交由他的母亲卢氏保管。”

    “本将军先是审讯元务光得知此事,才会来此审问那卢氏,结果这贼妇百般抵赖,本将依律用刑,有什么问题吗?”

    那名坐在右边房门口的黑瘦少年突然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厉声吼道:“他撒谎,他是想欺负娘,大家不要信这个畜生!”

    守着右边房门的士兵连忙一抬手,刀柄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脖颈处,少年一下子晕了过去,瘫到了地上。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大家在小声地议论着那少年刚才所说的话,一道道射向上官政的目光里也不再是刚才的那种敬畏,而是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上官政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小畜生也是反贼的一员,刚才审问他娘的时候,这小畜生还拼命反抗,这才被我们捆住,这会儿一看到尔等在此聚集,就想煽动尔等闹事,尔等速速散去,不得在此逗留,违者以同谋者论处。”

    人群的外围有些看热闹的百姓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掉头走人,而大多数人却是如同脚下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看着上官政的眼睛里尽是不信。

    福伯干咳了一声,道:“上官将军,小的斗胆请将军把那犯妇提出来让大家见上一面,如果确实是正常的审讯,我等绝不敢妨碍朝廷公事的,自当散去。”

    上官政勃然大怒,一张紫色的脸气得通红,吼道:“反了,真是反了!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要挟本将军,本将军的审讯轮得到你们指手划脚吗?不让你们看那犯妇,又能如何?!”

    人群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但和上次那种因为畏惧上官政而无人敢吭声不同,这次的沉默却象是一座暂时平静的火山,一有机会就会彻底地爆发。

    就在此时,街市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咔咔咔咔”,明显是军靴踏地的声音,配合着一阵甲叶片子撞击的“叮当”声,由远而近,杨玄感踮起脚,扭头看向了后方 。

    只见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一员骑着高头大马,年约三十上下的旅帅指挥下,向着这个院子急奔过来。

    人群中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而上官政的脸上的表情则明显地舒缓了不少,甚至闪过了一丝笑意。

    军士们跑到了人群的后方,那骑马的旅帅一拉坐骑,原地停下,威风八面地喝道:“不知道杨元帅下过城内禁止聚集的禁令吗?还不速速散去?!”

    上官政看了那旅帅一眼,远远地喝道:“来人可是骁果军中杨将军麾下的裴旅帅?”

    杨玄感认得此人,这旅帅姓裴,名叫裴虔通,出身河东裴家的支流,却是世代迁居大兴城。裴虔通自幼以父功荫护。进东宫担任太子亲卫,杨勇倒台后,又转而服侍杨广。

    由于其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又善于迎合上司,被杨广赏识,这次出征前被授了个检校监门校尉的官职,在骁果军中担任旅帅,掌管三队共千余骑人马。

    这次晋阳城内的巡城和军纪由骁果军来维持。因为关中各军都互不隶属,这次打了胜仗,一个个牛逼哄哄,只有属于天子亲卫的骁果军才能镇得住这些兵油子。

    杨玄感这两天忙于王奇之事,还要观察这晋阳的情况,因此将这些事交由雄阔海负责,雄阔海又将城中的巡城工作指派给了各个旅帅 ,分头带所部兵士步行巡逻。

    裴虔通今天正好当值,巡到这片时眼见前面人头攒动,似有数千人聚集。便马上率领手下的士兵们跑了过来。

    裴虔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院门处的上官政,连忙下马,隔着人群行礼道:“末将裴虔通,见过上官将军。”

    上官政哈哈一笑,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得意:“裴旅帅,你来得正好,这帮刁民敢于违抗杨元帅的军令,在此聚众闹事,围攻和威胁正在此执行公务的本将军,意图谋反!请你将这些刁民全部拿下。速速带回去盘查,本将军相信这里面一定有杨谅叛党的漏网之鱼!”

    裴虔通听到此话后,再无疑虑,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下令道:“众军听令。包围此处的乱党,全部拿下,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军士们暴诺一声,全部刀出鞘,弓上弦。枪矛前指,第一排的士兵们则树起盾牌形成一道盾墙,列成战斗队形,威逼起这聚集的百姓。

    杨玄感见势不对,清了清嗓子,正要挺身而出,突然听到身后的院落中传来一声响动,扭头一看,却是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脸尽是烙伤的女子挣扎着爬出屋子,形如丧尸。

    女子有气无力地倚着那中间房子的门边,尽是血泡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布满了血丝,带着无尽的恨意,瞪着那上官政。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即使是杨玄感这个征战沙场多年,见过无数尸首的将军,也是没见过这样的惨景,不由得脸色一变。

    一个尖尖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哎呀,这不是卢娘子吗?”

    围观的许多人这时候顾不上身后刀枪林立的军人了,全都转头看向了院子里的这个女人。

    只见她满脸是血,一块块的肌肤通过被撕裂的衣衫上的裂缝露在了外面,整个上衣几乎都要被撕烂了,而下半身的一件布裙的下摆也是被撕得一条条的,可裙子上端却是完好无损。

    这副光景,一看就是这名女子面对逼奸,宁死不屈,拼命反抗的结果。

    地上的那名被打晕的少年似是与这女子心有灵犀,这时候悠悠地醒转了过来,一看她如此形状,一下子泪如泉涌,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就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扑了过去。

    而右边房里的两个小姑娘,也奋力地推开堆在门口的那名军汉,奔到了女子的身边。

    那女子一下子抱着自己的儿女们,哭得肝肠寸断,连上官政身边的几名护卫也听得于心不忍,把横在身前的钢刀垂了下来。

    上官政厉声喝道:“这该死的犯妇,自己撕烂了衣服,企图污蔑本官,哼,要是本官想要玩弄她,还会弄花她的脸吗?”

    女子本已无力地瘫倒在地,听了这话后,双眼圆睁,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股劲,“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推开身边的儿女,抬手指着上官政骂道:“上官政,你这禽兽,企图借着抄家为名,行逼淫之实,我宁死不从,你就用蜡烛烫我的脸,实在是猪狗不如!”

    女子转向了院外的百姓们,哭道:“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这上官政人面兽心,必遭天谴,小女子今天受其如此羞辱。再无颜苟活于世,今天的事情还请大家作个见证,几个孩子就劳烦街坊邻居们照顾了!”

    她刚刚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头撞向了右边房屋的外墙,顿时脑浆迸裂,香消玉殒,而几个孩子则发出一阵可怕的惨叫后,扑到了母亲的身上。哭天怆地起来。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惊呼声,继而响起了一片带着熊熊怒火的吼声:“杀了这畜生,杀了这畜生。”开始只是两三个人在叫,很快就有几百个人在高声怒吼,那声势大得就象要把这院墙给推倒。

    上官政开始也被这卢家娘子的行为吓住了,但转眼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凶猛和霸道,他厉声喝道:“反了反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杨谅的同党都敢明目张胆地造反,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本将军。裴虔通,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快……‘

    上官政还没说完,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就带着呼呼的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直接把上官政的脸给打开了花,连人都向后倒飞出去四五步,才重重地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摔在了地上。

    一个在冷酷中带着无尽杀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子动了你,又怎么地?”

    上官政身边的几个护卫马上抽出了刀,砍向了来人。却被三拳两脚全部打得倒地不起,两个人断了肋骨,另一个人则直接给一脚踹断了腿,痛得扔掉了手中的刀。满地翻滚起来。

    隔了人群看不真切的裴虔通远远地只看到有人在动手打上官政,一下子醒过了神来,吼道:“快上前救上官将军,捉拿反贼啊。”

    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冷酷中带了三分威严的声音:“裴虔通,你好大的胆子,骁果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还不快给我滚!”

    裴虔通这回听清楚这声音的主人了,吓得三魂飞掉了两魂,连忙滚鞍下马,跪在地上,连连拱手道:“卑职不知道杨柱国在此,死罪!死罪!”

    从院门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打斗所扬尘土中,现出了一个铁塔般的高大身影,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随着他微微的喘息,背后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隔着他穿的一身蚕丝衣服不断地显现,可不正是号称天下无敌的杨玄感?

    刚才杨玄感一看到卢氏出来时的那副尊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下怒不可遏,奋斗地排开面前的几人就要去救卢氏,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刚烈过人的卢氏说了两句话就直接撞墙自尽。

    杨玄感只有把满腔的怒火都化在那一拳上,狠狠地打了出去,拳头上脸时才突然想起上官政也是三品刺史,算是朝中大员了,自己也不过比他高一级而已。这一拳要是真的打死了他,可能会给家族惹来麻烦,这才收了五分力。

    饶是如此,这一拳也是如同铁锤上脸,直接把上官政打得千树万树桃花开,满天星星眼前来。

    杨玄感今天一恨这上官政假公济私,逼淫良家妇女,不成之后又如此丧心病狂,以蜡烛毁人面容,逼死人命。二恨裴虔通为虎作伥,不问是非曲直,一味逢迎官阶高于自己,却又并非自己直接长官的上官政,若不是他在后面调兵威逼百姓,也许这卢氏也不至于以死明志了。

    杨玄感越想越气,转过头来对着裴虔通吼道:“裴虔通,回去以后向雄将军自领五十军棍,就说是我杨将军说的,骁果没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打你这个听命于外人的怂货!”

    裴虔通一愣神,还没想明白自己哪里犯了错,拱手道:“杨将军,卑职听上官将军的命令,见他被这些刁民围攻,去解救他,这有错吗?”

    杨玄感厉声喝道:“我今天不和你说这是非对错,你只记住一条,你是骁果,除了皇上,只有我才能指挥得了你,我如果不在,也只有雄将军可以凭兵符调动你,除此之外,天王老子的话也不能听!”

    “你是不是以为上官政的官比你大你就得听他的?要是他上官政叫你去谋反,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

    裴虔通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在地上连磕了两个头后,翻身上马,向着汉王府的方向奔去,那里是雄阔海临时的骁果行营所在,而身后的那些兵士们,也纷纷收好刀枪,转身准备跟着裴虔通一起奔回。

    杨玄感的声音如炸雷一样地在半空里响起:“众军听令,原地待命,刀剑入鞘,不得有误!刚才本将军下令让裴虔通一人回去领罪,没让你们回去,从现在开始,全都听命于我骁果统领杨玄感,听到没有!”

    这些骁果骑士们(尽管现在都是步行)一路之上都随着杨玄感南征北战,在他们心里杨玄感就是天杀星下凡,战神的化身,一听杨玄感亲自对自己下令,个个暴诺一声,收好兵器站在原地。(未完待续。)